剛剛秋考完的武場上一個人都沒有。
四周的箭靶已經煥然一新,還沒有人用過。
兩道人影騎著馬緩緩走到武場中央,正是祁曄和穆雲平。
“秋考那日你的成績我看過了,非常有戲,箭箭正中靶心,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所謂的帝都四紈絝,都是平庸無能之輩。”
祁曄並未在意,淡淡一笑:“穆師兄以為的倒也沒有錯,我們這些人之所以會騎射會功法,多半都是家中父兄長輩強逼著不得不學,多年來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除此之外便一無是處,說一聲平庸無能也不為過。”
“別人怎樣我不清楚,但二公子你絕非平庸之輩,能讓宗主上心,忌憚堤防的人,普天之下也沒幾個。”
“穆師兄謬讚。”祁曄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陽光,“所以師兄帶我來此,究竟是想問我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疏離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人。”
“誰?”
“林旋。”
祁曄神情一滯,定了定神,反問道:“穆師兄是想打聽關於疏離和林旋的過往。”
穆雲平坦誠地點點頭:“那日疏離說我跟那個叫林旋的長得一模一樣,我想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林旋又對疏離做了什麼,讓疏離這麼恨他。”
“你為什麼對疏離的事情這麼上心?”祁曄臉色不大好,語氣中有一絲酸溜溜的意味。
穆雲平卻似是另有心事,並未注意到祁曄的語氣。
他微微斂眉,側身看向西方,臉上浮現出一抹沉痛與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他沉沉歎了一聲,低聲道:“疏離她……跟我一位故人特別像……”
祁曄俊眉一皺,一臉疑惑地看著穆雲平:“師兄可是說認真的?疏離說你像她的仇人,你便說疏離像你的故人,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穆雲平聞言回過神來,連連搖頭:“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的像不是長相,而是一種感覺,我一見到疏離就會想起我的那位故人。”
“你那位故人,也是個姑娘?”
“是。”
“你很在乎她?”
“在乎,與我而言,她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那你對疏離也是這麼想的嗎,覺得疏離必的命更重要?”
穆雲平想了想,搖搖頭:“我跟疏離剛認識沒多久,她對我來說尚且不至於比我的命更重要,但若是她真的遇到危險,我也會願意以命相救。”
話音落,穆雲平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定定看了祁曄一眼:“不對,不是我問你問題嗎?怎麼倒反過來了?”
祁曄沉吟半晌,也搖了搖頭:“關於林旋的事,那是疏離的個人私密,她願意告訴我,那是她信任我,但我不能擅自做主,將他的秘密再告訴別人。”
他頓了頓,就在穆雲平失望垂首的時候,又道:“除非,你贏了我。”
祁曄說罷,從身後的箭筒裏取出一支箭搭上弓弦,瞄準一個場邊最遠的靶子,一箭正中靶心。
穆雲平眼中滿是讚許之色,沒有絲毫膽怯之意,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瞄準祁曄射中的旁邊的靶子,也是同樣一箭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