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吵。”

那不跟你說話的男生你就不覺得吵了嗎?如果你這樣問,周晞肯定也會回你一個大寫加粗的no。

季南思的紙條遞得越來越頻繁,剛開始還是一本正經地借筆記或者拜託周晞幫忙帶個飲料什麼的,周晞不回或者拒絕,季南思就回一個哭的表情再加一句“誒你又想背誦了?”

再後來,愈演愈烈,季南思單方麵列了一張清單,規定他靠一下她的桌子就代表希望她出去幫他買瓶水,摸一下她桌子上的書就代表想借她筆記,對她咳嗽一聲就代表第二天要她幫忙帶早飯等等。

周晞趁無人的時候,一把把那張清單拍在他麵前,怒道:“你是精神不正常嗎?!”

季南思一臉無辜:“可是你不喜歡我跟你說話啊,我想了好久才想到這麼個辦法,你不同意?那……”

周晞打斷他:“你有病!”

說完憤憤地離開。

然而第二天,季南思卻不再來騷擾她了,因為他被校升旗隊看上了,每天一有時間就被抓去訓練。周晞跟宋詩課後的時候偶爾去操場散步,總能遠遠看到季南思站在方隊裡一臉嚴肅地訓練。宋詩忍不住微笑說:“他終於沒有精力來騷擾你了。”

周晞舒口氣:“但願他能一直訓練一直訓練。把他累趴了最好。”

季南思倒是沒有累趴,某天周晞正趴在課桌上小憩,季南思大汗淋漓地回來了,往位置上一坐,就踢了踢她桌腿,她沒理他,他再踢,她懶懶抬頭:“幹嘛?”

他臉上全是汗,笑得理所當然地說:“我踢你桌子腿兒,就是問你借紙巾的意思啊,你沒看規定?”

周晞翻他一個白眼,遞給他一包紙巾。

旁邊陸續也有打球回來的男生,不禁曖昧地衝他們笑:“哎周晞你怎麼隻給季南思紙巾啊?不止他自己出汗,我們也都滿頭大汗的,你這太偏心了喲。”

周晞手伸進課桌裡摸了半天沒摸到其他的紙巾,也懶得解釋,繼續低頭寫作業。高瞻在那邊起哄:“嘖嘖,話都不跟我們說,瞧瞧人家,隻跟季南思話啊。”周晞尷尬裡帶著點厭惡,乾脆戴上耳機。

季南思把剩下的紙巾扔給他們,笑道:“說什麼呢?人家也不理我的好吧。”

季南思第一次參加升旗儀式的那個星期一早上,天晴得很好,晨光熹微,全校的學生都集中在主席台下麵,穿著校服站得整整齊齊的。

升旗的前幾天,班主任找到周晞,非常期待地說:“這是為班級爭光的事情,每個星期一國旗台下的演講,咱們班還沒有人上過。我查了下你們的檔案,你雖然的確是不怎麼跟同學們交流,但是你初中的時候是獲得過市演講比賽第三名的,老師特意跟學校申請本周的演講學生就從咱班裡挑,老師最看好的就是你了,你覺得怎麼樣?”

周晞拚命搖頭:“老師,我不行的!”

“為什麼?”班主任很肯定地要一個答案。

周晞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回答說自己突然長大了覺得周圍的人都好奇怪?還是說自己突然進入了中二時期性格忽然很怪異?當她還在低頭猶豫怎麼回答的時候,班主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大手一拍桌子:“那就這樣定了!太好了,你負責演講,季南思參加升旗,咱班終於也露一次臉了!哈哈!”

事實是,周晞全程大腦空白,不知道怎麼讀完了那篇演講稿,她隻記得最後下台站在一邊向國旗敬禮的時候,手都還有些微微地抖。他們一起跟著國歌仰望國旗,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一輪大大的太陽從東麵升起來,陽光灑滿了整個升旗台。

她上台前班主任問她近視多少度,她說一兩百吧,班主任還要求她摘掉了近視鏡。忽然不戴眼鏡,她覺得一切都有些模糊,尤其是那麵國旗,正在升旗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