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蕭別調侃著嶽燕的馬:“燕兒,你這匹小馬是蒙古馬,蒙古馬是馬中名品。你別看它其貌不揚,其實它們都被稱為草原駱駝呢。”
“它又沒有駝峰,不能儲水,何來駱駝。你看人家駱駝高高大大,雙峰聳立,哪象它。”
“哎,你別小瞧它,它遇旱也可三日不飲的。而且它擅長翻山,因其矮小腿腳有力故而不易翻落。”
“你就是說它底盤低嘍?”
“什麼是底盤?”
“就是汽車的......”這個詞嶽燕估計是怎麼也解釋不明白了。幹脆轉移話題:“這馬沒那麼好,要不掌櫃的怎麼肯那麼便宜就賣給我?”
“這馬是好馬,但是就像英雄落難一樣,它現在時運不濟。所謂鳳凰洛佩、龍陷淺灘,加之它眼有翳、頸有傷,髒亂失心智,已是疲憊不堪了。”
“沒那麼差吧,我看這馬就是髒點兒,等到了後營子,我好好給它梳洗,它一定會恢複的。”見蕭別毫不客氣地批評她的馬,她又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的財產,容不得別人如此貶損。嶽燕對自己的東西很是愛惜,因為她覺得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愛惜屬於自己的東西,別人怎麼會愛惜呢?就比如自己養的小狗,你天天打它,那外人也會踢它。
蕭別仿佛看穿了嶽燕的心思一般,笑著說:“你放心,我會很好的愛護它的。它的眼翳我沒辦法,但頸傷我可以幫忙治好。”
“眼翳,就是白內障吧。”
“白什麼?”
哎,白內障在現代的醫學中根本就不算什麼,一個小手術而已。
“哦,沒什麼。那我還要注意什麼呢?”
“馬要常騎。在不累的情況下,騎手最好常騎馬上,馬承重而騰飛,蹄慣翻騰、鬃慣飛揚,馬兒之追求,騎手之夢想。”
嶽燕對蕭別的敬佩又進一層。人家剛19歲哎。跟他聊天真是舒服。
跟蕭別聊天舒服的另一個原因是可以用漢語對話,對其他人包括耶律都不行。嶽燕明白那矣倫矣倫可能就是契丹語。目前她知道契丹語,還有蕭別用的另一種語言她也懂了,隻是不知是什麼語,還沒人與她用其對話。
耶律開始加快了速度,嶽燕也覺得這麼遠距離喊話很累,便不再出聲,盤算到了後營子以後先做什麼,後做什麼。
耶律一路都很嚴肅,專心騎馬飛馳,好像他一生的追求就是騎馬、騎馬、騎馬。
後營子到了,隻見吊橋已經放下來了。在門旁那排拴馬樁上拴著四匹馬。耶律和蕭別看到那馬後互相對望一眼,露出略帶驚訝的神情。
他們把馬拴好。嶽燕已經等不及了,她牽著她的小馬就奔土井而去。到了井口才發現沒有刷子。
牽馬到上二下四,這應該是紅絨球女孩的屋子。見炕上還鋪著那塊白布,女孩沒在屋裏。上二下二那屋跟她走之前的擺設沒什麼兩樣。她又牽馬向廚房走去,記憶中好像女孩在廚房工作。
路過曾經的靈堂,門開著,卻沒有白衣女人的蹤影。
果然碰到了紅絨球。她還是那個樣子,腰上的紅帶子已經沒有了,手裏提著一個水桶。
“小妹妹,你還好吧?”
也許見嶽燕能說她的語言,不禁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笑著回答:“我很好。你呢?咋又回來了?你快走吧,營主不會饒過你的。少主夫人沒在家,你得趕快走。我帶你去後門吧。”
“少主夫人?”
“少主夫人名叫烏蘭,就是昨天在跑馬場射死馬救了你的那個人。昨天你被拉走後,她就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我就是回來找她的。那個猛男咋樣了?沒再欺負你吧?”
猛男和欺負這兩個詞估計女孩沒太聽明白,見到嶽燕的比劃,她不禁臉有些紅。
“胡刺海呀,他的傷已經好了。我們今天就做孕。你別找少夫人了,還是快走吧。”
嶽燕腦袋一陣迷糊。突然又清醒了。這裏是古代,沒有八、九點鍾的太陽,隻有孕齡女孩。深深歎氣,又不想無所作為。
“你喜歡和他做孕嗎?想不想離開這裏?”
“不做孕以後咋能有孩子啊?”
“你要孩子做什麼?孩子不是歸營主嗎?”
“不生孩子的女孔就沒用了,隻能去頂罪或被賣妓館,活不過20歲的。”
“那我帶你走吧,你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嫁給他,生的孩子管自己叫媽,你們共同養育他長大,不好嗎?”
“那我不成了少主夫人的樣子了?不可能的,抓回來會用馬拖死,都是這樣的,沒有女孔能成為夫人的。”
“如果我能帶你走,你跟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