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伊娃直愣愣地站在那兒,隻是瞥了她一眼,卻並未停下步子,而是徑直走進了大廳內。

伊娃下意識地判斷,這是一個極度傲慢的男人。

她跟著他走了進去,在一個離他很遠的地方坐著。

因為她知道自己有厭男症,她不希望與亞曆山大有什麼肢體接觸,不然她可能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亞曆山大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淡淡說道:“最近好嗎?”

他的語氣很熟稔,隻字不提剛才傭人說的伊娃偷了家裏金器去賭-博的事。

事實上,他知道伊娃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他隻是不提。

伊娃隨意敷衍了幾句,“還不錯。”

亞曆山大點燃了煙咬進嘴裏,煙霧在他指尖盤旋散開,“最近,我會離開愛爾蘭,不會回來。”

伊娃很驚訝,這個沉默寡言的傲慢男人和她說這個,仿佛另有深意。

她回答道:“好的,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愛爾蘭人。”

亞曆山大並未做多評論伊娃的這句話,他一向很神秘,甚至是自己的國籍都並未透露。

他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伊娃,忽然開口說道“就到這裏,我們這段關係,我希望你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

伊娃聽到亞曆山大這麼說,並沒有露出十分慘痛的表情。

如果是原主,此刻估計得哀嚎起來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去想要留住金主。

但是她不會,她知道,男人本身就是靠不住的。

何必去挽留根本靠不住的人呢?

她喝了一口水,濕潤了下幹燥的嗓子,“好的,那麼就到此為止吧。”

亞曆山大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伊娃。

在他印象中,伊娃一直是一個聒噪的女孩,用美貌當作資本換取一切利益。

他們相處了半年,他早就看得出她是一個愛慕虛榮、嗜賭成性、空有美貌一肚子草包的女人,把他每月給她的錢都扔到了賭桌上血本無歸。

他也隻是覺得她漂亮、新鮮,就把她留在身邊了半年。

但是,他拋棄了她。她為什麼此刻看起來有非常釋懷,並且一點不覺得惋惜?

亞曆山大抖落了幾絲煙灰,“按照協議約定,我已經往你的戶頭裏打了十萬歐元,這是你應得的。”

伊娃的手指落在麵前的玻璃杯口上轉了一圈,眼神卻始終未看向亞曆山大。

她在思量。

看來這是原主和金主事先就商議好的一個對等條件。

故作清高地拒絕這筆錢,並非一個明智的選擇。

十萬歐元不算多,對於想要成為導演的她來說,甚至連拍一部電影都不夠。

但是對於現在一窮二白的她來說,這十萬歐元是必須的。

是她離開金主之後必要的一筆錢,不然她可能會流落街頭,甚至付不出學費。

她現在就是一個脆皮,這筆錢可以解決她的燃眉之急。

隨後她說道:“我很感謝你的大度。”

他冷冷淡淡地抽著煙,卻耐著性子順著她的話問道:“我希望不會兩天內就被你輸光了。”

伊娃瞄了一眼亞曆山大,沒說話。

亞曆山大微微斜過頭,“怎麼,不敢說了?”

隨後,伊娃抬起頭看向他,“我會謹慎使用,比如付學費之類的,畢竟電影學院的學費十分高昂光靠打工無法維持,而且我已經戒賭了。”

亞曆山大摩挲著拇指,眼神帶著輕笑,“看來你還沒有忘記你的導演夢?”

這是笑伊娃的不自量力,或者是嘲笑她的虛榮不自知。

他知道這個女孩總是拿導演夢來襯托自己,告訴人們她是多麼有追求、誌向,其實,她隻是想販賣人設撈點好處罷了。

伊娃不卑不亢地回答:“你說的沒錯,我確實還是想成為一名導演。”

她身無長計,唯一會的就是前世臨死前那些年所學習過的拍電影技術。

而且,她發現她很有這方麵的天賦,並且,她也很熱愛這項事業。

說導演是夢想,對於她這種兩世加一起年紀也不小的人來說未免過於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