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兒,先養好傷。”太後看著時珺,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時珺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皇祖母,孫兒從未求過您什麼,孫兒真的不能失去她,我可以不做晉王,隻希望能讓綿綿留在我的身邊,因為她是我生命中的那一道光!”
說完,他不停地叩頭,地上傳來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
太後見狀,急忙道:“珺兒,快起來,快把晉王扶起來。”
時珺抬起頭來,額頭已經滲出血跡,眼神堅定地看著太後,繼續懇求著。
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
下人連忙將他扶住,小心翼翼地扶到床榻上躺下。
太後手中的翡翠佛珠半天都撚不過去,接過濕錦帕輕輕擦拭時珺額頭上的血跡,語氣沉重道:“孩子,這又是何苦呢……哎。”
時珺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行淚水。
滿腦子都是許綿,她的笑,她的哭,喃喃自語道:“綿綿,如果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一直昏睡到半夜,時珺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呆滯。
緩緩走到梳妝台前,輕輕撫摸著上麵擺放的物品。
打開首飾匣,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他為許綿精心挑選的釵環首飾。
每一件首飾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
“綿綿,你最喜歡這支橙花簪子,為什麼沒戴?”
靠著梳妝台,坐在地上。
緊抿著薄唇,淚水沿著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最終滴落在衣襟上,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痛苦與不舍。
“綿綿,沒有你,我又落入深淵,好黑好冷啊.....”
時珺眼眶通紅,就像是春日裏被雨水打濕的桃花,孤獨又淒涼。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珠花簪子在手臂上劃動,有形狀的血痕不斷的書寫,他邊哭邊寫著想要刻進心裏的那個字----綿。
感覺不到疼,兩大滴淚打在紅色的‘綿’上麵,血從字體上暈染開,仿佛一朵灼灼海棠花。
時珺泣不成聲,親吻這個‘綿’字,“.....綿綿......”
他從未說過手腕上還有幾道傷疤是他和時硯的區別,小時候有過幾次絕望想要一死了之,劃破手腕,可都沒死成。
那時他像是被黑暗籠罩的小孩,看不到任何希望,不知道光在哪裏。
識字會看書後,從書上才知道原來人世間還有親情,有愛情,可他的家人在哪裏?愛他的人在哪裏啊?
初到皇宮,他隻覺得許綿像個精巧的洋娃娃,可她是第一個主動抱他的人,第一個主動安慰他的人。
她的不設防,她的單純,她的溫暖,她的笑容,瓦解了他冰冷晦暗的心。
“綿綿,我做不到放手,即便卑微到塵埃.....”
時珺抱頭痛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隻有他的抽泣,在深夜中回響。
靈山之上,平穀山洞裏。
許綿做了個可怕的夢,迷霧中她看到時珺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急得喚道:阿珺,你怎麼了?
時硯迷迷糊糊感覺懷裏有動靜,輕拍許綿。
可她的動靜越來越大,還哭了起來,急忙睜開眼睛。
“綿綿?做噩夢了嗎?”
許綿邊哭邊囈語道:“阿硯,阿珺好可憐,咱們把他帶回家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