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手掌橫空出世,八十一根石柱在一瞬間分崩離析,無數的碎石夾雜著赤紅的火焰從虛空墜落,拖著長長的尾翼,像是流星。
仿佛來自地獄的鬼嘯之聲從廢墟之中轟然躥起來,無數的黑色鬼魅虛影從霧氣中分離,怪笑著從大陣裏脫困而出,升騰而起,就要飛向四麵八方。
血泥淤積,腥臭撲鼻的斷壁殘垣中,這些不知名的鬼魅並沒有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
因為,那隻大手!
再度拍下來了!!!
厚重,沉悶的巨掌瞬間落下,想要飛走的鬼魅沒有一個成功脫離,在巨掌的鞣製下,此刻他們很好的與無處不在的泥沙血肉融為了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黑色霧氣中的慘白色漸漸的消退,最終融進了虛無裏。
鬥場的角落裏,定妖盤裂開了許多大口子,亂七八糟的躺在那裏,仿佛遭遇了巨大的創傷。周易八卦的紋路已經模糊不清,指針隻有半邊連在上麵,另外半邊不知去了哪裏,靈氣已經消散的幹幹淨淨。
旁邊有一個人形的血印子。
它的主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
……
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
站在山巔一眼望去,夜色下黑漆漆無邊無際的,盡是高大粗壯的樹木。幾隻夜鳥驟然受驚,撲騰著飛起,在幽魅的夜色裏發出尖銳難聽的怪叫聲,讓寂靜的山林憑空多了幾分猙獰。
急促的草葉摩擦聲響起,一頭長有三丈七尺,通體金黃的獨角犀牛驚慌失措的從草叢中一躍而出。
獨角犀牛四蹄還沒有著地,它麵前的虛空突然一陣扭曲,渾身漆黑幾乎被血漿裹了一層的顧判沉甸甸的摔了出來,重重的砸在犀牛的麵前。
凶狠的犀牛本能的一蹄子踏向顧判的腦袋,足足碗口大小的鐵蹄帶起一陣狂風,其勢能把一塊石頭都踏成齏粉。
後方山林裏傳出幾聲喝罵,五六支箭矢帶著激烈的破風聲急速射來!
草叢又是一陣驚動,三頭生的和麋鹿一般,但是渾身布滿細密鱗甲的奇獸馱著三個身穿粗麻布衣的壯漢急速衝了出來。
獨角犀牛聽到身後傳來的箭矢破空聲,它來不及打碎顧判的腦袋,急匆匆的一扭腰,龐大的身軀倉促向旁邊挪動一下,箭矢堪堪擦著它的身體掠過。幾點寒星緊貼著犀牛金光燦燦,散發奇異光澤的皮膚急速閃過,鋒利的箭頭在金色的皮膚上留下幾條細細的白痕。
被嚇得魂飛天外的犀牛還沒有落到地上,三個壯漢已經驅策著坐騎急速衝到了它的身後。
一根足有小海碗粗細的純鐵長矛恰恰躥到了犀牛的腹下,手持長矛的壯漢借著坐騎奮力前衝之力狠狠一挑,這犀牛起碼五六千斤的沉重身軀頓時被帶的向一旁歪斜一下。
身體失去了平衡,犀牛落地的時候立足不穩,狠狠得砸在地上,狼狽的翻滾了好幾圈。
另外兩個壯漢嘴裏發出尖銳的歡嘶聲,他們粗魯的嚎叫著,一刀一劍分別帶起沉重的破風聲朝犀牛的脖子要害砍了過去。
還沒爬起來的獨角犀牛根本來不及閃避,刀劍分別劈中了它脖頸的左右兩側,黑漆漆的山林中,兩道高有數丈的血泉急噴了出來。
獨角犀牛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奮起全部的力量狠狠得一扭腰胯,長四丈兩尺,海碗粗細的骨質長尾帶著一陣狂風急掃而出。
手持闊劍的壯漢來不及閃避,被骨尾命中胸口打飛八九丈遠。
一陣肋骨斷裂的聲音傳來,被打飛的壯漢淩空噴出幾口血,落在地上翻滾幾下,再也無力爬起。
剛剛挑飛了巨犀的壯漢怒吼一聲,鐵矛猶如毒蟒一般擊出,狠狠得捅進了巨犀的脖子。
後方又有幾隻箭矢射了過來,恰恰射在了巨犀渾圓多肉的屁股上。
箭矢上淬了極強的麻藥,巨犀連受幾次重創,身體抽搐著在地上亂滾一陣,終於僵硬了下來。
幾個騎著奇形麋鹿,手持強弓的壯漢從草叢中緩緩策騎而出,眾人齊聲歡呼起來。
後來的眾人裏麵,一個纖細的身影翻身而下,快步走到被骨尾抽飛的壯漢麵前,跪在地上,潔白修長的雙手平放在他的胸口。
低低的吟唱聲從此人的口中傳出來,空靈,晦澀,充滿了濃鬱的荒古味道。雙手按著的地方,兩道碧綠的光芒漸漸的亮起來,化作兩道纖細的氣流從他的胸口鑽了進去。
癟下去的胸膛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竟神奇的重新鼓脹起來,胸膛隨著呼吸一伸一縮,逐漸顯現了強而有力生命力。
那個手持鐵矛的大漢丟掉手裏的兵器,將地上的漢子抱起,湊到巨犀噴血不止的脖子附近。受傷的大漢急忙張開嘴狂吞鮮血,沒多久的功夫,他居然已經能支撐著身體勉強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