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身後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腳下跑著就跟要蹦起來一樣。
他伸手搭在沐少怡肩上,“府上何時來了個這麼好玩的丫頭,也不見你與我說一聲。”
知其意,沐少怡不予理會,可還是冷冷的說道,“她不過是個粗使丫頭。”
任瀟然見此,意外之餘也來了興致,這小子定然不知,自己這會兒是個什麼樣的神情。
“正是如此,才來的有趣啊。”
他一笑了之,不等沐少怡反應,起身與老夫人圓滑了數句就走了。
正好這時二\/奶奶咄咄逼人,鬧得大奶奶開口把後廚的人全都叫來問話,老夫人假意挽留兩聲便由他去了。
心裏正巴不得如此,今兒這場鬧劇是在意料之內,雖說老爺從不拿任家世侄當外人,可這畢竟是沐家的家事,他與旁聽著也是不好,如此請辭離開,確實通情達理。
沐少怡眉頭微蹙,身形一動正欲前往,卻叫沐清焦急的攔住,“少爺,老爺夫人都在,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沐冠雄盯著不相幹的人悉數退下,忽的聞得動靜望了過來,眼中探究之意明顯。
沐少怡見此隻得作罷,端坐其位,直望一處無顧其他,唯有那雙好看的眉眼,皺的更深了。
子箐拉著喜鵲躲到一處遊廊上,見無人過來,倆人相互間吐了吐舌頭。
兩人尋了一處坐在廊下,子箐虛抹了一把汗,“我的娘哩,這咋說的好好的就掐起來了,莫名其妙,怪隆冬的。”
喜鵲聽了子箐這鄉野土話,覺得有幾分親切,咯咯的笑了兩聲,與她說明了這裏麵的原由。
她雖比子箐年少,可在宅子裏卻是多時,麵對這些場麵多少自若一些,也看得比較通透,其實待得時候長了,誰都一樣。
子箐聽得一愣一愣的,娘哩,溜個鱔絲惹出這麼多禍端來,還好那個四少多了個嘴子,把這茬給掰過去了,要不以二\/奶奶那火爆性子還不把她吃了,就那個花枝招展的三奶奶也叫人兒省不了心。
這倆妯娌一唱一和的,擺明兒就是衝著大房去的,可叫她一個菜名兒給弄砸了,那沐老爺對後廚又是誇又是賞的,大房自是歡情,她倆不記恨自個兒才怪。
喜鵲見子箐隻是發呆,想想子箐姐是鄉村溝裏來的,乍的碰上這出,嚇都嚇懵了。
她隻作小聲兒,“姐,想什麼呢?”
子箐醒過神來,瞅著喜鵲一笑,“沒啥,我就尋思,你才說了,府上三房各管一處,大房攥著後廚,管著一宅子人兒的吃喝,花銷自是不少,她們過個個把月就得到老夫人跟前要銀子去,三下裏碰到一塊,瞅著銀子有出入,不鬧騰才怪。”
“可不是麼,早兩個月,大房二房屋裏的大丫頭還為了幾件新領的衣裳掐了起來,各屋主子裝病不理,最後還是老夫人
出麵,各自訓了幾句,罰了一個月的月錢,這事兒才這麼了的。”
“嗯,要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哩,可不得鎮的住麼。”
喜鵲讚同點了點頭,子箐又道,“那老夫人以前管的好好的,咋要分出來讓三個房頭管哩,又不是分家分戶?”
喜鵲隻道不知,隻說了早兩年中秋佳節,府上擺宴,各房奶奶的娘家人都有來,老夫人忙前忙後操持了好幾天,最後卻給病倒了,養了小半個月才見好。
自打那兒起,老夫人便將宅子裏的大小事務都分了出去,讓各房管著,月末到她這兒來領銀子。
“老夫人也是年歲大了,如此倒落得清閑呢。”
喜鵲煞有其事的說道。
子箐聽了淡淡一笑,那老夫人若真想清閑的話,就不會攥著銀子不撒開了。
你們這幾個房頭鬧了鬧去,孫猴子總蹦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的,到了要緊時候,還不得到她跟前巴巴的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