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擱到一旁醃著,她又到前頭尋來幾塊仔薑,尋思著炒個仔薑肉絲兒。
任瀟然看著子箐,覺得有趣,這丫頭做菜倒是有模有樣的,這般安靜下來,瞧著倒也不錯。
隻是隨後見到她手上的拿著的,立馬沉下臉,“我不吃薑!”
“啊?”子箐走到一半,看了手上一眼,舉起來晃了晃,“這是仔薑,擱肉炒了很好吃的。”
任瀟然難得不苟言笑,臉上的認真極了,“我不吃薑,你要是不會做,我便走了!”
“哎,別別別,不吃就不吃麼,我給你換個菜。”
說笑哩,她還得借他的名兒燒倆菜下飯,要叫他跑了,她就沒說頭了,那她不得啃幹饃麼。
子箐扭頭就把仔薑放了回去,眼珠子溜達一圈,拿了兩塊老薑包在圍腰裏,又抓了兩個雞蛋才過來了。
她把老薑還有雞蛋擱下,暗地裏瞧了任瀟然一眼,果然,他瞅著老薑沒說話。
子箐嘴角一勾,顛兒顛兒的跑去生火,都說閨閣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那些個王孫公子也一樣。
這大戶人家吃個魚菜葷菜啥的,大多是選新嫩仔薑下鍋,那個模樣粉嫩嫩的,要是有瞅見囫圇個兒的也就記下了。
像老薑這個,除了燉湯啥的壓根上不了席麵,那大公子能認得才怪。
塞了幾根柴禾到灶膛裏,舀上油熱著,把老薑切塊拍散,下鍋煸透炸出香味。
隨後把炸的幹煸的老薑撈出來,她隻要這個薑熗味兒,完了再把肉絲擱進去炒熟上盤就得。
子箐把小炒肉端上桌,擱到任蕭然麵前,回頭再忙活著燒道湯。
涮好鍋,舀兩瓢水擱鍋裏燒開,打倆雞蛋到碗裏,使著筷子打撒,拿個勺子,順著勺背慢慢倒入鍋中,這樣不漂沫子,攪幾下擱鹽就得了。
子箐去櫃子裏拿來碗筷,隻揀了兩個饅頭,勾過椅子坐到任瀟然對麵。
“趕緊吃,這饅頭還熱的,吃完了灶裏還有,想吃再去揀,要不拿出來就涼。”
任瀟然隻覺這丫頭來回幾趟,麵前便放好了一菜一湯,說不稀奇,那是假的。
子箐見任瀟然沒動彈,瞅瞅碗裏的饅頭以為他在意這個,便又說了。
“我說大公子,咱先湊合著吃成麼,這會兒我可沒法子給你燒飯去!”
任瀟然一頓,木訥的應了一聲,才要伸手去拿,又聽子箐嘀咕了一句。
子箐有時心性急,瞅著任瀟然手上有髒的,嘖了一聲,越過身子抓過一塊幹淨的白布,浸濕了水,抓著他的手裏裏外外擦了幹淨。
任瀟然一愣,他堂堂一個禮部尚書的公子,竟讓一個粗使丫頭嫌棄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視線落到兩人手上,黑眸一閃,嗬,這會兒她怎麼不嚷嚷男女授受不親了……
瞅著滿意了,子箐收回手,把碗筷推到他麵前,自個兒抓起早先咬過一口的饅頭。
“任公子,你怎麼在這……”
沐清進了後廚,一瞧灶裏的情景顯然是嚇了一跳,一個官家公子竟然跟一個粗使丫頭同桌!
子箐與任瀟然聞聲望去,看到一臉訝異的沐清,還有隨後而來,一襲青衣的沐少怡。
他立於門口,依然是周身清冷。
沐清倒吸了口氣,悄悄看了身旁的主子一眼,見其麵無表情依舊清逸,頓時心生崇敬。
難不成這就是讀書人常說的,處變不驚嗎?
沐清想著,也是收斂情緒,好歹呆在主子身邊,咋咋呼呼的成什麼樣子。
子箐這邊也納悶,忙放下手裏的筷子饅頭起身,垂手立在一旁,這人兒不是在席上吃酒麼,咋到這來了?
任瀟然看了子箐一下,隨即對沐少怡一笑,玩世不恭道,“沐清,你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請你主子進來,這本是府上後廚,怎需由我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