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模樣,但是實際上這些料質已是幹糠糟爛了。
這兩年父親派了不少人出去,終於在前些時候尋得這種新料子。雖說顏色淺淡,可油光十分豐厚,且紋路環環繞繞大氣明膩。
當時父親命人帶了一塊回來,請得能工巧匠雕磨一番,弄了個新模樣。
一來為了掩人耳目,二來也是為了討個喜,待來日送進宮中,定能博個好意頭。
父親把這木料交與他,便是看重於他,可如今卻叫他屋裏的壞了事。
他早先在屋裏隻是說了,這香薰爐不過是在街麵小攤上擺著的玩意兒,自己看得入眼便買下來了。
他本想說的不起眼一些,才不會叫人上心,沒想到卻是事與願違了。
沐少峰如是想著,臉上的神情越發愧疚起來,父親是何等小心謹慎,到了自己這卻什麼也不是。
沐冠雄到底是做父親的,看兒子這般也不多說了,“那你四弟,究竟想要如何?”
“他,四弟說,他隻想要個明白,那年玉萱本已與他定了婚約,為何……”
沐少峰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見其並無懷怒,便再次開口。
“對於父親上門退親這事,四弟他,他隻說不想被蒙在鼓裏。”
沐冠雄眸子一沉,良久,方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著頭尾的話。
“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性子一樣執拗。”
沐少峰聽的一知半解,正要細問,卻見沐冠雄已起身,往書桌那邊過去。
“行了,你且回去,這事我自有安排,東西總歸還在咱們自家人手上,不是壞事!”
沐少峰不知該怎麼說,隻得俯首,“爹說得是,孩兒先下去了。”
沐冠雄將桌上的紙張一換,重新持起毛筆,“老大,你娘午晌已讓沐福把外書房收拾起來了,今兒你且回屋歇息去。”
沐少峰冷不丁的聽了這話,立馬抬起頭來,“爹,你這是?”
“昨天你媳婦都找到前院來了,哭哭啼啼不成樣子,不是什麼大事,你惱了一通,便算了。
兩口子拌嘴而已,用得著弄得這麼現眼麼,叫丫頭下人瞧了笑話。”
沐冠雄隨口說著,視線落在空白的宣紙上,似乎這琢磨著什麼。
沐少峰原是餘怒未消,又聞媳婦為了這事兒鬧到爹娘這裏,心中怒火更甚更。
“爹,你有所不知,這次全是她因貪誤事,要不,也不會讓四弟得逞了去!”
沐冠雄依舊頭也未抬,“行了,想想你那雙兒女,一會兒回屋與你媳婦兒說去,讓她把這倆個小的接回來。”
沐少峰不大情願,“可是爹,我……”
沐冠雄聲音一沉,“別可是了,這也是我的意思,這都大半年了,我那親家也給鬆鬆手了。”
沐少峰沉著臉,還欲強辯,便聽上頭一句“家和萬事興”,壓得他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半刻,見父親的心思落在書案上,沾染新墨正待落筆,已是無暇理會自己這邊。
沐少峰終是心口不一的應了一聲,出了屋去。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有的隻是宣筆落紙驚風起,潑墨揮毫意隨心。
看著桌案上韜光養晦那四個字,沐冠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片片低笑飄出窗外。
原想老四這小子讀書,鑽進那些四書五經裏是出不來了,整天之乎者也,君子長君子短的。
可這做買賣若要論君子的話,那是做不成,隻是他沒想到,這讀書人使起詐來,倒是圓滑的很,叫人兒挑不出一點錯來。
好!好小子,有點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