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箐把那饅頭包著,擱到案板上與她笑道,“冬翠姐,我這不是要吃的,隻是不知要做啥菜,這饅頭……”
“啥!”冬翠驚呼一聲,好在石台上鑼鼓壓著,沒咋的招人眼,子箐倒是嚇了一跳,冬翠氣惱地拍了她了一巴掌。
“你這女子咋回事麼,這都啥時候了,還拿不出個主意,一會兒琢磨著叫老爺他們幹啃活蝦麼!”
子箐摸著自個兒的胳膊,好笑的瞅了瞅冬翠,才想說個啥,沐冠雄那邊便過來個小廝,說她要是備好了,就趕緊升灶燒菜。
子箐隻得先應了一聲,隨後與冬翠交代了幾句,便忙活別的去了。
冬翠又氣又惱,瞅著子箐的背影念叨了幾句,挽起袖子,抄起一盤鮮蝦泡到水裏洗著。
與此同時氣惱的人還不止冬翠一個,任瀟然憤憤然的飲了一杯酒,搶過沐清手裏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真是個笨丫頭,那丫頭幹脆笨死算了!”
沐少怡坐在他身邊,麵上不說,心裏卻很是讚同任瀟然的那兩句話。
“才好不容易幫她解了圍,她不趕緊走就算了,還傻愣愣的杵在那裏與戚伯父說話,她難道看不出,戚伯父是有意為難她的!”
沐清接替冬翠的活兒,守在席間斟酒,他聽了任蕭然的話,心下不滿,這任公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是主子,當然能說走就走了,若換了他們,豈不是自尋死路。
沐少怡眉頭微蹙,雙眸似有若無的尋著那人的身影,有些不解她不在爐邊起灶,卻跑去院角作甚?
“四少,你說……”
任瀟然氣不打一處來,本想與沐少怡說上幾句,回頭看他直瞧著一處,便尋望過去,隻見那個笨丫頭正與守酒小廝說著什麼,那個小廝幫著在酒壇間尋覓了一番,隨後對她搖了搖頭。
子箐稍有失意,與那小廝笑了下,回頭與這二人對個正著,兩下裏皆是一愣。
她微微頓了頓,尋思著往他們這邊來,這會兒也隻有擱他們這裏碰碰運氣了。
“什麼?你要酒?!”
任瀟然一臉訝異,猜不透這丫頭腦子裏都在想什麼,一就開口要酒,難不成,是酒壯慫人膽?
子箐輕不可聞的應了一聲,雖說有些得寸進尺,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那個,有沒有燒口,烈一些的,才那邊的,都是些年頭久的。”
沐少怡看著手邊的杯子,今天父親擺宴,上的都是十年窖的好酒,陳酒為貴,酒性柔和,並無烈性。
任瀟然微皺下眉,上下掃了子箐一眼,更加篤定自己這個想法了,他道,“這席上的都是陳年好酒,又不是你們鄉下間的燒釀,哪來的烈性。”
子箐一聽,料想如此,淡淡扯出個笑來,轉身又去了守酒小廝那裏,讓他先給舀上一壺。
那個小廝忙巴巴的就尋酒壺去,原先沐冠雄有私下傳過話,讓他們都機靈著些,這機靈著些是說啥啊,不就是讓他們都聽著她發話麼。
子箐擱這兒等了一會兒,不見那個酒廝,卻等來了沐清,他手裏提溜著一小壇子米酒,說是從守園婆子那兒淘換來的。
方才沐清見她過來討了個空,有些不得勁兒,想起前些時候她給自個兒的那個饅頭,琢磨著便順嘴提了一句,說守園的婆子那裏興許有自家釀的燒酒,平日裏喝著解饞的,沒成想四少就叫他尋去了。
有米酒自是好的,子箐笑著接過,“哎喲,這敢情好,謝謝啊。”
沐清不敢冒功,直說這是他家主子叫他去尋得,若沒有主子點頭,他也不敢拿席上的酒去跟守園的婆子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