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團眾人看著這有生之年或許都不會再見到的景象,那些純白的靈魂帶著安詳的解脫的笑容一個個的消失,從來死亡對於他們而言都是黑暗的都是血腥的,他們曾經結束過一條又一條的生命,但是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美麗,如果是以這樣的姿態離開世間或許也是幸福的吧。結界已經破除,那麼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從大筒木羽村的幻術中走出來的鼬、庫洛洛和佐助三人看著眼前的景象,漸漸消失的結界,漸漸消失的靈魂,漸漸消失的木葉,漸漸消失的所有。同樣籠罩在白色熒光裏的佐助深深的看著鼬,上一次在他的麵前鼬就如同他現在一樣,漸漸消失的自己和永遠都割舍不掉的羈絆。

“佐助……”鼬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正在被一把鈍刀慢慢的磨著,鮮血淋漓的痛著,知道佐助已經是亡靈和親眼見著變得透明無法碰觸的佐助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他知道人總會有死亡的一天,他也從來沒有畏懼過死亡,但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弟弟,他最愛的弟弟,他的心,自從弑父殺母之後就從未這樣痛過,他給予過佐助這樣的痛,他讓佐助見過染血的自己和父母,他讓佐助在月讀的世界裏一遍一遍的體味著絕望,他讓佐助親手殺了自己,最後的最後,他最後一次消失在了佐助的麵前,他給予佐助的愛和殘忍同樣的多,或許殘忍更加多一些,現在這算是命運的回轉嗎?他要親眼見證自己弟弟的死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相比鼬現在那痛的鮮血淋漓的心,佐助卻露出了笑容,就像是曾經鼬最後對他露出的笑容“尼桑,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哥,在被改變的命運裏,在你未來的生命裏,都不會再有我存在的痕跡。你說希望來世讓我再喊你一聲哥哥,我想說,抱歉,鼬,我不想再成為你的弟弟,愚蠢的弟弟也好,驕傲的弟弟也好,你最愛的弟弟也好,鼬,我不想當你的弟弟了。”來世的約定太過沉重,如果注定的相遇帶給你的是無法斬斷的苦難和羈絆不如再也不相遇。宇智波鼬是我的劫難,是我的信仰,可是宇智波佐助卻是你的負擔,是你的責任,是你斬不斷的枷鎖,你甘之如飴我卻不能放任自己,鼬,真的夠了,你累了,我也累了。

佐助的笑容在漸漸透明的身影裏讓人捉摸不透,是如釋重負還是苦澀難當,“鼬,願你的命運裏再也沒有我的痕跡,願我的輪回裏也再也沒有你的印記。”無論是羈絆還是魔障都讓這些隨著自己的死亡而消散……

已經半透明開始消散的弟弟,笑容和身形在自己的麵前漸漸模糊,鮮血淋漓的心髒已經痛到麻木。

一步一步,佐助努力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走近鼬,直到觸手可及的距離,那雙一紅一紫的眼睛已經退回了原本的漆黑,最為純粹的黑色裏倒映著的滿滿都是鼬的身影,抬起已經沒有重量和知覺的手臂,扯動已經僵硬的嘴角“鼬,最後一次……”不再是你高高的站在我的麵前戳著我的額頭,不再是你站在我的身前讓我追逐著你的背影,隔著前世今生的距離,最後一次,我想與你平等的相擁。

鼬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抬起重逾千斤的手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顫唞著手臂想要擁住自己最愛的弟弟,他隻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擁抱住,虛幻到已經無法維持的形體,連觸摸都已經成了妄想,他最愛的弟弟在咫尺間的距離裏,在他的眼前,在他的懷裏,消失不見……

明明就是寂靜無聲的世界,旅團眾人卻仿佛聽到了蒼涼的悲歌,保持著擁抱虛空的動作,鮮紅的血淚劃過蒼白的臉頰,有的時候死亡並不是最痛苦的事情,痛苦的是被留下來的人啊……

庫洛洛自始至終站在鼬的身邊,聽著佐助決絕的話語,看著鼬眼中積聚的血淚,宇智波佐助就像是紮根在宇智波鼬心口的一根刺,戳一下痛一次,那種痛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稍緩,隻有徹底的拔出才能讓疼痛消失,宇智波佐助親手拔出了這根刺,親手斬斷了他和鼬之間的緣和怨,徹徹底底的痛過了……

所有的靈魂都回歸到了他們本應該回去的地方,站在這裏的隻剩下了幻影旅團一行人,就在旅團眾人已經放鬆了警惕的時候,和剛剛一樣乳白色的光芒瞬間包圍住了旅團的每一個人,包括仍舊沉浸在傷痛中的鼬和神色沒有一點變化的庫洛洛。

旅團眾人看著自己身上就像是保護圈一樣的白色光環,想要掙脫想要觸摸卻什麼都沒有摸到,身上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沛,可是充沛有什麼用,依舊掙脫不開,難道要和剛才那些亡靈一樣?

站在鼬身邊的庫洛洛伸出手狠狠的抓住鼬的手臂,厲聲朝著還在發愣的團員們下命令“抓住身邊的人!”在時空亂流裏麵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在陌生的世界裏,甚至都沒有找到同伴的方法,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抓住身邊的人,盡最大的可能全員到齊,他可一點都不想在異世界滿世界的找自家這群不省心的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