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可言,來走上一遭,也就各自回宮了。
福臨對娜仁原就不大待見,聽聞她鬧得這樣滿城風雨的,氣衝衝的便到了鍾粹宮,嚇得吳良輔一身冷汗,大熱天的出冷汗,也唯有皇帝才能將他嚇成這般。
禦輦落在鍾粹宮外,宮人們齊齊跪地呼:“奴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並未理,徑直的便往正殿去,太醫們已經走了,就剩幾個女人在殿中話茬。見著皇帝亦起身行禮:“臣妾\/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淡淡道:“免禮罷。”自己這又朝著太後行禮。
太後的臉色從方才開始就一直不好,沉沉道:“皇帝起來罷。”
福臨起身往裏望了望,看著太後問道:“皇額娘,淑妃這廂又鬧出些什麼事來了!真是安分不了幾日。”
皇帝明黃的龍袍與殿中富麗堂皇很是相襯,隻是這神情太過暗沉,顯得格格不入。
太後言語間似乎很不悅,又帶著些許無奈道:“喝了毒酒,鴆毒,幸得是救治及時,若不然,還不知要鬧出些什麼事來。”
“淑妃現下如何?”福臨似乎有些惱火,掃著殿中的幾名妃嬪道。
旁人若是尋短見,他許覺是有什麼苦楚,但淑妃自裁,他便認為是淑妃乃是唯恐天下不亂,非要生出些事端來。
孟古青知曉皇帝對娜仁不滿,生怕皇貴妃說出些什麼更惹惱皇帝的話來。見董鄂雲婉正欲張嘴,便搶先道:“現下已無大礙,太醫說,再用上幾日解毒的藥,便能痊愈。”
福臨這人,多情卻又冷情,他若是不在乎的人,死活便是與他毫無幹係,不耐煩的掃了眼內殿道:“既無事,那朕便先回去了,朕還要與蘇克薩哈議事。”
言罷,又關心起太後來:“皇額娘,你身子素來不大好,也早些回去罷。”
太後雖是沉著臉,但語氣還是很慈祥:“恩,哀家過會兒便回去,你快去罷。”
福臨政務繁忙,多的時候皆是這樣匆忙,匆匆行了一禮,又急急的踏出了翊坤宮。
太後已來些許時辰了,看她這架勢,約莫是要等娜仁醒過來,才肯回慈寧宮。福臨來之前,雅如貴已勸過了,太後說是不放心,便在翊坤宮的正殿裏坐著,茶也用了好幾盞了。
董鄂雲婉原不過是來做做表麵功夫的,哪裏曉得太後卻要在這裏等著,身為皇貴妃,她也隻得作陪。
人坐在這裏,然其心中卻是千百個不願意,還得擔憂著那些個小賤蹄子會不會趁機勾引皇帝,畢竟出了個唐碧水,就怕旁的奴才也跟著效仿。
孟古青此刻心中疑惑,也不知娜仁怎麼自裁,當是無心去想那些個事兒。且她也明白,皇上若是有心寵幸誰,原是攔不住的,最好的法子並非阻止,而是拉攏新寵。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朱格帶著哭腔道:“主子,您醒了!您終於醒了,可嚇壞奴婢了。”
聞言,太後趕緊往內殿去,孟古青也忙起身,許是坐的太久了,腿腳略麻木,走起遊戲不利索,險些跌倒,走了好幾步,才穩當。
掀開布簾子,三名妃嬪隨著太後入內殿,見榻上女子麵容蒼白,一雙明眸大眼,空洞而迷茫,還有些錯愕,良久之後才孱弱道:“我……沒死麼?”
太後將將進門,便聽娜仁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稍稍好些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好端端的,死什麼死?哼,你是見哀家活得太久,誠心氣死哀家是不是?哀家是薄待你了還是怎的,用鴆毒自盡!”
在眾人麵前,太後還是頭一回說這樣尖酸刻薄的話,且還是對一名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子說。娜仁將將醒來,神智不清的,讓太後這麼一說,瞬時便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