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環顧四周,愣愣的說:“Different from my day.”
直到跟著他一起進來的、身材十分耗費空間的、從不同的角度觀察下巴數量會發生質變的同伴回答“You''''ve no idea”時,華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用來表達莫名其妙、物是人非的感歎的,是英語——從來沒及格過的科目的。
然後,眼前這位初次見麵的、忙於實驗的、存在感極強的、側臉看上去就像正在上學的十二歲男孩、情商似乎還要打個對折的家夥,在理所當然的使用了華生的手機發短信後,對著他脫口而出說:“泰迪。”
“Er……Sorry?”初來乍到,華生覺得自己的聽力或許需要一次全麵檢查。
對方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圓臉,圓耳朵,圓鼻頭,短四肢,深藍到近乎黑色的圓眼睛,憨態可掬的舉止,短的不保暖的毛發,嗯,泰迪。”
“……”華生麵有菜色的轉向一同前來、自稱為“老朋友”的龐然大物,發現邁克原本紅潤的水蜜桃般的臉上,神情像鏡片一樣閃爍不定。
看來這家夥平常也不會脫線到這個地步。華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個好消息。
接著,喵星人理直氣壯的接受了漂亮女法醫的咖啡,報以“現在你的嘴太小了”的非人回複,行雲流水的放下馬克杯,用側麵對著華生,一手插兜說:“你對小提琴感覺如何?”
華生左顧右盼了十秒鍾,終於意識到喵星人在跟自己對話。
竟然有種被施恩的錯覺……
“什麼?”他歪著腦袋呆呆的問,不能更蠢。
“我想事情時會拉小提琴,有時一整天都不會講話,做室友應該知道對方的缺點。”卷毛終於肯轉過頭來——他的態度是貓科動物特有的敏捷、輕快、傲氣和無意識的賣萌,線條柔和的眉毛揚起來,孩子氣的臉顯得純真而誠摯。
然後,一個刻意放大的、讓他的眼睛、嘴巴和兩頰的細紋都變成曲線的笑容,打破了華生的奢望。
他套上風衣,圍上深藍色的圍巾,把大衣的領子立起來,動作幹淨利落、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流溢著音樂的節奏感,對華生呆滯到言語不能的反應十分滿意。把自己的手機塞進大衣口袋,喵星人自顧自的說:“我在倫敦市中心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小地方,我們兩個能負擔得起,今晚七點整我們在那裏碰麵。”
華生終於找回身為正常人的自覺:“我們剛見麵,就要一起找房子?”
雖然這是正常人的反應,可“毫無意義的愚蠢問題”之感揮之不去又是怎麼回事?
“Problem?”對方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孩子指著夜空說“星星在眨眼睛”一樣。
“我們彼此一無所知……”華生抿了抿嘴嘴,弱弱的做最後掙紮。
卷毛審視的、直勾勾的、貓科動物一樣警覺而謹慎的目光又來了。他沒有低頭,微微垂著眼睛,語速飛快、不加標點、毫無起伏的說:“我知道你是軍醫,同時是個優秀的戰士,剛從阿富汗或者伊拉克被遣送回國。你有一個哥哥很關心你,你卻不願得到他的幫助。你對他不滿,也許因為他嗜酒,更有可能是他最近拋棄了他的妻子,我也知道你的心理治療師認為你患有傷殘心理後遺症,但恐怕這診斷純粹是扯淡,我強烈建議你解雇她。作為室友,這些了解足夠了吧?”他半透明的眼睛神氣活現、神采飛揚,接著瀟灑的轉了個身,向那扇淡黃的門走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