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的錯覺。

“空氣對我來說是滿載了各式各樣的香味的,不同的香味跟不同的顏色一樣有著明確的、清楚的差異。我可以給空氣濃塗淡抹,像在溼潤的色彩上著色一樣。而你,小約翰,你是一塊在在泉水裏清洗、在太陽下曬過又熨燙平整的純棉布,幹燥,清爽,溫暖,柔軟,馨香。”

華生:……

這兩個混蛋,都是長篇大論發表演說不炫耀會死星人!

在他擺出一副“你行你牛I服了U”的苦情臉後,夏洛克懶洋洋的轉過身,他優美的挑了挑下巴,衝著整潔挺拔的博士,露出一個放大到扭曲的、土撥鼠般的笑容:“把你的品味留給美酒、塊菌、鵝肝、魚子醬吧,漢尼拔·萊克特博士,約翰不在你的食譜和菜單上。”

華生:“……”好像,哪裏不對?

漢尼拔在他“一定是哪裏不對不過既然我找不出來就算了”的思緒中進了廚房。

幾個小時就在“放過我的電腦,夏洛克!”“放過那扇牆壁,夏洛克!”“放過那個壁爐,夏洛克!”“放過我吧,夏洛克……”中度過了。

令人難以抗拒的香味中開放式的廚房飄進起居室後,華生就像無法抵抗肉骨頭的汪星人那樣,小碎步溜進了廚房。

然後,一陣僵硬的疼痛從下巴上傳來,華生張大了嘴巴:

廚房徹底變了模樣,以至於“一定是我的進入方式不對”毫無違和感。實驗儀器和開顱工具全都被鮮花擋住了,鮮花壘成的屏風切割了空間,遮住了餐桌的大部分,使人感到親切、美妙、亮堂、誘人。餐盤前擺滿玻晶杯碟,仿佛小小的冰雪風暴。照耀著座位上奶油色餐巾的燭光,在高高的玻晶器皿上反射出光點。乳白色的亞麻餐具墊和錦緞餐巾整齊的疊放著,餐巾角上繡有血滴般鮮紅的錦緞小玫瑰。

廚房的左側,一向被儀器和試劑占據的餐具櫃也完全不同了,擺了高高的瓶罐和明亮的銅火爐,幾個抽屜拉開著,裏麵放上了鮮花,是花園裏花枝低垂的效果。

“餐室裏的花朵已經太多了,萊克特博士,你增加了更多,反倒看上去恰到好處了。”華生望著漢尼拔手中的銀盤說。博士為餐桌安排了兩處鮮花:一盤是白牡丹的小山,另一盤是高高的一大蓬愛爾蘭鈴蘭、荷蘭鳶尾和鸚鵡鬱金香,遮去了餐桌的很大一部分,把夏洛克留下的劃痕和藥劑腐蝕的痕跡全都消弭於無形。

漢尼拔·萊克特博士穿著深色褲子、白色襯衫,打了一條領巾式領帶,給華生拿來了一杯熱騰騰的奶酪咖啡。

“你對新鮮食物的嚐試的欲^望,不亞於物理學家對於無垠宇宙的探索。來吧,小約翰。”

“謝謝你,萊克特博士。”

“你不必說謝謝。”漢尼拔微微擺了擺頭,仿佛把杯子扔進了壁爐。

“好的,其實我更想說‘能夠享受你提供的晚餐,我真的非常愉快’。”華生吹了口氣,氤氳著熱騰騰白霧的圓眼睛一閃,“嗯,奶酪咖啡非常美味。”

他發誓夏洛克那一頭卷毛的腦袋動了動。

“我很高興來到這裏,小約翰。”漢尼拔點燃了爐子。長柄燉鍋的作料盤裏放了一大塊夏朗子奶油。他攪和起來,把油脂熬成了揍色奶油,等它變成棒子色時,便放到桌旁的三腳架上。他在熬黃的奶油裏加上冬蔥,香味立即升了起來,他又加上了切碎的刺山果,然後把調味醬鍋從火上取下,換上了煎鍋。漢尼拔從容不迫、井井有條的處理著食材,同時以和藹優雅的口吻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隻能跟學術界的訪客交流,平庸的臨床分析醫生或者在二流大學裏騙到了心理學博士頭銜的家夥。這群爬格子的可憐蟲像禿鷲和鬣狗一樣,處心積慮為保住他們的終身席位而在專刊上發表不配用作壁爐燃料的文章。”他笑了,露出潔白細小的獸類般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