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衿溫溫笑了,露出兩個清淺的酒窩來,不得不說這顧青衿確實是生了一副好相貌,隻可惜性子太過嬌柔了些,以至於整個人都籠著一股子柔柔的感覺,特別的……人盡可欺,
送完顧青澤回住處,顧青衿便自顧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她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今天的事情,不自覺地蹙起眉頭來。按理說,這樣的事情倘若發生在現代都有些說不過去,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半夜三更跑到男人的房子去,縱使有天下的緣由也說不過去。
她現下更多的是在想,那鍾銘琛到底是不是有意的。
連同今天那曖昧不清的話。
依著顧青衿的感覺,她本來以為一般的文人是很不會這些鬼蜮伎倆的,隻可惜現下一切矛頭都針對了這一點,她隻覺一切似乎都在悄然轉變著。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她甫一回房就發覺嬤嬤其實是醒著的,看向顧青衿的眼底盡是擔憂。
顧青衿微微一怔,忍不住笑道:“嬤嬤這可是怎麼了?”
她便說便將自己的書冊放到案上,眼底眉梢添上三分暖意,在這個將軍府上,她隻覺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是最舒服的,最不用擔心。
嬤嬤歎了一口氣:“我的大小姐,昨兒午後不是還討了老爺的歡心,這一次可是……哎呀。”
顧青衿瞬時便是了然,在將軍府上將軍最大,以至於這些人都已經習慣了一個思維定律,便是誰若是讓老爺不高興了,那就是真正的麻煩事要來了。
可是顧青衿卻並不這樣想,因為顧保國的情緒她看得分明,想要真真正正從這樣一個男人眼裏得到嫡長女該有的嬌寵,其實還真是一件難事。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自己獨立起來,徹徹底底地在這家中取得地位,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是嫁到宮裏去,最好還是高高上嫁那一種。可是對於顧青衿而言,這個辦法是被徹底否決的,先不說宮中佳麗三千人到底有沒有感情可言,至少為了提高地位把自己推進火坑這種事,她是死都不願做的。
而另一種辦法便是自己考個好功名,這對於女兒身雖然難,卻也不妨一試。畢竟對於顧青衿而言,這亦是現下唯一的辦法了。一個朝廷既然願意接受女子入官,那麼這也定然是一條可行的路子。
“無妨。”在一切未成之前,顧青衿是定然不會將一切和盤托出的,她微微笑了笑這樣說著,然後便簡略洗漱了一番和衣睡了。
嬤嬤沒有掩飾住眼底的憂色,忍不住搖搖頭歎了口氣,自顧自過去歇了。
然而顧青衿沒有想到的是,第二日開始,顧保國卻是並沒有提及這件事,相反的是,她的月錢漲了。
不僅比各房拿的都多,甚至於顧保國還特意遣了小廝來給顧青衿的院子送了些東西,這回顧青衿的屋子終究不再顯得那麼寒酸了。她忍不住搖搖頭,卻也沒有說什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一切。
隻是在第二日親自給顧保國送了一回禮物,也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顧保國收了起先也沒當回事,卻是在略略翻了翻後立時震驚了——
“那幅畫是……”
“是母親畫了一半,女兒也是在翻弄舊物事時發現了,索性拿來狗尾續貂了一番,讓父親見笑了。”顧青衿說得謙虛,心底卻是涼涼笑著的,那畫可是她照著摹本一點一點仿來的,連著一花一草都是照著名家的畫法。當年她在現代是學過一些國畫的,想不到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在送來之前,顧青衿甚至刻意打聽過,顧保國隻是喜歡納蘭晏寧的畫作,對於國畫卻是半分功底也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