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似地衝了出去。
一會兒,又風似地回來,把那件襯衫加領結扔給了我。
“你這輩子倒黴到底,別看你現在有錢,牛×,以後,一定跟狗似地,不,狗都不如!你看著吧。”他扔下一堆話,光著膀子跑了,在門口還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我哈哈大笑。
其實,這個孩子也挺不易的。主管說。
我看你別在這兒幹了,找個福利院什麼的不是更好?我說。
他不說話,走了。
哼!我同情人?開什麼玩笑。
我常常跟人家說,我窮的就剩下錢了,同情,友情,愛情,什麼狗屁情,通通給我玩兒去。
我這輩子,說白了,就是來揮霍,放縱的。你給我什麼都可以,別讓我付出。我說的是感情。錢嗎,我有的是,誰讓我高興,誰就用。
對了,忘了說了,我叫遲願。
說到放縱,就不能不說說我的‘伴兒’,我男女通吃,以前養過小妞兒,後來覺得不刺激,找小男孩兒,到舞蹈學院,到酒吧。後來,遇到了程暉,算算他在我身邊也不短了,有小半年兒了吧。我覺得,我有點離不開他了。我說過,我沒感情,不過,我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不會放手。不喜歡了,一刻也不多留。
第一次看見程暉,我就對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長得非常漂亮,漂亮得無懈可擊,漂亮得石破天驚,漂亮得讓人想據為己有。我有著各種各樣的男女\\\\\\’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結婚,我覺得我這輩子就是來世上玩玩的。在和男的幹那種事情之前,我還以為我得抗拒,沒想到,我挺樂於其中。於是,程暉成了我暫時的渴求。他進到我房間裏的第一句話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我說,你要什麼? °思°兔°網°
他說,錢,和權。
你要得不多。我坐在沙發裏笑。
我不得不說,這小子絕對是個尤物,他絕對不是個雛兒,而且還相當有技巧,弄得我還真有點欲仙欲死。我跟他說,寶貝兒,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是的,我給了他他要的,其實,不難,有了錢,權自然就來了。
他也找對了人,我這個人,窮的就隻剩下錢了。
他現在開了一個公司,每天西裝筆挺,遊走在商場中,他確實是個人才,白手起家的公司,被他弄的營業額翻了幾番。他和人家說,他是歸國華裔,他裝得挺像,唬了絕大多數人。我在暗地裏笑,這個小子確實有手段。
不管怎樣,晚上,他也得在我的床上伺候得我舒舒服服。
我有一大群狐朋狗友,他們或者和我有著相同的喜好,時常開著大奔跑到舞蹈學校去找小魚;或者在高級妓院裏找著高檔的妓女過夜。我們茶餘飯後的消遣,也是說著相關的笑話,幾個人齷齪地狂笑,笑得十分下流。
我對誰都談不上愛,我早把這個字從我字典裏刪了。用錢買來的,發生在床上的,哪裏來的愛?笑話。
程暉是個有野心的小子,這點我知道。我齷齪,可是我不是傻子。我隻允許他的野心發生在我許可的範圍內。
翻雲覆雨後,他總是嫵媚地和我說,願,讓我簽大單吧?
公司裏超過十萬的大單都是必須由我簽的。
我看著他異常漂亮的臉,笑著說,等我哪天殘廢得手動不了了,你就幫我簽。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隨即緊張地說,別胡說,你最健康了,什麼殘廢不殘廢的。
那你豈不是很失望,我心裏說。手捏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
我看得透他,不代表我不喜歡他,我其實有點離不開他的。
我在二環買了個公寓給他住,這幾天一直在裝修,我還沒有告訴他。我知道他不是女人,光給東西滿足不了他,他要的是個發展空間,可我原來不大明白,以他的能力怎麼淪落到上了我的床。不過後來,我逐漸看出,這個小子喜歡走捷徑,越快越簡單越好。我是他的捷徑。我不在乎做誰的捷徑,我沒吃虧。
原來一直有個設計師在跟,我也沒怎麼去看,眼看快完工了,我有了興致去看一看。
沒想到,一進門,居然又看到了那個小王八蛋,他居然又在吃。他捧著盒飯坐在窗台上,塞了一嘴的東西。我懷疑,他是餓死鬼投胎。
他看見我的時候,嘴起初不動了,然後又慢慢嚼起來,我看他這個樣子就氣兒不打一處來。
設計師衝屋裏的幾個裝修師傅使眼色,他們都明白我的來頭,對我又笑又點頭的,惟獨那個小王八蛋還不住地往嘴裏扒飯。
我衝他走過去。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飯盒弄空了,從旁邊拿起他的喝水杯子,邊看我邊喝。
“你在這兒幹嗎呢?”我問。
“別告訴我你是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