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子特傷心,我差點到美國殺人去。後來,我姐想通了,嫁了。如今,我同情那油條多一點,我姐當年的教師沒有白當,把我姐夫當學生似地訓,訓得越來越有水平。我那油條姐夫不知道私下裏有沒有後悔費勁巴拉地娶了我這個姐,不過表麵上,他裝孫子裝得勻實著呢。
如今女的有特權,拖鞋加個跟兒弄點五顏六色就當涼鞋穿。上次我去白孔雀,穿一皮拖,那保安楞是不讓進,我旁邊一個個穿著拖鞋的小妞魚貫而入,保安屁都不放。我是咽不下這種鳥氣的,把保安主管叫來了,我剛在那兒買過一個古董送了一個外國凱子,程暉要跟他做生意,他們就敢這麼對待我?!我叫保安主管把那個攔我的保安開了,就衝他分不出高低貴賤的一雙狗眼。我後來一去白孔雀就故意穿拖鞋,沒人攔我了。那保安我也再沒見過。
遲欣穿著一個拖鞋扭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又想起這事兒了。她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我對她說
“你怎麼弄得跟雞似的?”
她給我一下。“遲願,你就混吧!”
她喝了口咖啡,開始了她的性教育,說什麼中國傳統啊,文化啊,父母望子成龍啊什麼的。原來她知道我和男人上床的事兒了。她也夠遲鈍的,我幹這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特鄭重地說,這輩子,我隻求你一件事兒。
她說,什麼?我說,我的事兒你別管!
我不管?我是你姐!你這麼墮落,我怎麼不管。要上老頭老太太知道了,還不扒了你的皮?
我說你真逗,我上女的就行?他們就不生氣?你也是婦女啊,怎麼不為自己姐妹叫屈呢?
我姐急了,說,女的也不行!
我說好,你等著遲家絕後吧!
我姐氣壞了,最後居然撂下一句,你就糟吧,有你後悔的時候。
我就不怕這句話,我才不怕後悔呢,我操別人,我後悔什麼,真是的!
要說怎麼那麼巧,和遲欣見了麵不久,我一個哥們兒就說,看見那個油條和小白臉在一塊兒了。我急了,把油條弄出來,潛移默化地警告他,敢用任何方式對不起我姐,我跟他沒完!我混,誰都知道我啥事兒都幹得出來,丫說,誤會誤會。
我以為丫是個慫貨,好多人卻跟我說,油條可是個狠角色。我沒看出來,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和程暉完事兒後,我靠在床上抽煙,他靠在我胸`前,我俯視著他漂亮輪廓地臉。他眼睛直直地看著什麼地兒,好像在想事情,我問他想什麼呢?
他一回神兒,仰頭對我笑著說,沒什麼,你快過生日了,喜歡什麼?我送你。牛仔褲?
我記得我第一次跟他說我喜歡收集絕版名牌牛仔褲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
我淫穢地說:要說我們倆兒在一塊兒,不穿褲子的時候比較多。
他一笑,又把頭鑽進被窩裏。
我笑著說,你還來啊?
他把頭伸出來,要不,我上你一次?
上我?休想!我一翻身,把他按在身下。
其實,他身材算比較魁梧,雖然沒有我這麼結實和高大。
我還在找那個小王八,不過北京也這麼大,找得確實不容易。
不過,有時候,有些事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的。
那天我生日,和程暉一起出去吃海鮮。程暉說,你車子都髒了,先洗洗車吧?他這人有潔辟,稍微髒一點就不行。
我們去洗車去了一個就近的點兒。幾個穿工作服的小子迎了出來,我把車開進洗車間,我和程暉在裏麵坐著,大刷子在外麵刷來刷去,不知哪裏突然來了性欲,我對著程暉的嘴吻下去,他咬我,然後說,別在外麵!
他這麼說,我倒想起來,我們真的沒在外麵有過任何親熱的舉動。
他說不要,我偏要。我來硬的,程暉拚命掙紮。
我的手已經伸進他的褲子裏,他不住說,別在這兒,遲願!
他用手抓我的手,我們倆在車子裏糾纏,偏偏這時車子洗完了,我把車開出去,嘴裏說,你等著,下次我大庭廣眾得幹你一次!他喘著粗氣,遲願,別的都行,這個,你聽我的。
我看他,他說的很嚴肅。我沒應聲。
車裏清潔的時候,我們走了下來,在旁邊坐著。我正要調♪戲他兩句,突然
有人喊:“許然,別吃了,拿抹布出來擦車!”
然後,我看到一個人捧著一個盒式方便麵,從裏麵跑了出來,嘴上還叼著幾根沒吸流進去的,他把筷子和方便麵放在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這麼快啊。然後就從旁邊拿起抹布,衝著車走過去。
我當時感覺自己像個看到小羊的老虎,獰笑著。
那小王八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對,扭頭看到了我們,然後,一臉驚詫,我慢慢站起身,以防他轉身跑,誰知道,他卻慢慢走近來,臉上居然是激動,見到親人似的表情,丫腦袋壞啦?不對,他的眼光居然是對著程暉,我竟然看到他眼裏出現了淚光。我扭頭看著程暉,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