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在此謝過二位了──對了,我帶來了馮萬裏與溫玉鬆的信件,希望能對二位有所幫助。不打擾你們休息哩!告辭!」
多想無益,既然事了,於光磊索性直接擱下信件,起身行禮便欲離開。但此時白冽予的神情卻又恢複了先前的淡然,唇角揚起,勾勒出了一抹不深不淺的笑意。
「光磊也早些休息吧。聽說你連日縱馬,腿部是否有受了擦傷?我之前將傷藥交給了熾予,你早先去看熾予時,不曉得他轉交給光磊了沒?」
「沒……」
否定的語音才一字脫出,於光磊心下已是一驚,此時方憶起之前令他困擾不已的傷此時竟然不再隱隱作痛!加上早先在白熾予身旁睡的一覺,難道──
俊秀的麵孔當下已是一陣通紅,匆忙的又是一個行禮後便即奔出了屋子。
依白冽予所言和他腿傷的情況而言,莫非,是白熾予趁他熟睡的時候替他上的藥?
十之八九便是如此吧……心下如此判斷著,麵色隻有越來越紅,終是下定了決心,回房換了衣裳直往天牢去了。
* * *
隔著小窗望向外頭的一片漆黑,白熾予方欲就寢,卻聽到牢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心下正訝異於光磊怎會在此時來訪,便見牢門開啟,熟悉的身影緩步走進。燭光掩映間,俊秀容顏微帶著幾分緋紅,煞是好看。一時尚未想到他的來意,白熾予上前正欲同他說些什麼,卻見於光磊一臉尷尬,往旁邊一避,起首便是一句:「之前你是否替我上了藥?」
詢問的同時,麵色又是一紅。白熾予瞧得仔細,方明白於光磊所指為何,忙伸手一把將他拉入懷中。
「我是舍不得見著你難受,所以才──」
「若是如此,你直接將藥給我就好,又何必替我上藥?」
於光磊也非愚人,又豈會不了解白熾予如此舉動背後所隱含的意味?向來平和的眸子因他的辯解而隱罩上了怒氣:「說穿了,不也是心懷他念?」
「我……唉。」
白熾予無法反駁,隻得轉為一陣歎息,略一使力擁著他到榻邊坐了。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確實是我不好,心懷邪念……」
「我生的不是你的氣,是我自己的──沒能把你教好,不能持身以正,安分守禮。」
連語音都帶上了幾分怒氣,卻更多是自責。於光磊刻下確實在氣自己,還真的教出了一個小人出來。留連青樓便罷,連平時都這般不知禮數分際,要他如何對得起白毅傑夫婦在天之靈?
見於光磊怒火似有越漸擴大的趨勢,白熾予心下叫苦,忙露出一臉無辜:
「光磊,你難道就不肯相信我嗎?若非身旁的人是你,我是決計不會那麼做的。那時我真的十分擔心你的傷,而你又睡著了,我才……」
說到最後語音已經帶上了幾分被冤枉的不甘,俊美的麵容之上雙眉蹙起,反倒是一副生起氣來的模樣。於光磊見狀不由得莞爾,方才的氣立時消了,無奈的苦笑著回摟住他。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一聲低歎,「可我也見不得你這般模樣。」
「那就別氣了不是挺好?」
見於光磊消氣了,雖然計謀被拆穿,白熾予還是嘻嘻一笑,一派毫不介意的模樣,甚至微一傾身吻住了於光磊。沒料到他會突然吻他,於光磊有些措手不及,隻能任由他就這麼吻著了。
不過這回白熾予十分收斂,極為溫柔的幾番摩挲碰觸後便即鬆開了唇,但雙眸卻已是一闇。
「……光磊,你為何偏要如此清高,讓我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