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塹予詫異的瞪大了眼。
昨晚聽溫律行一說才知道,原來他到成都來是為了找他的弟弟溫克己。
聽說溫家堡在成都的分號大小是僅次於揚州本號的,但白塹予怎麼樣也沒想
到這屋子的裝飾竟會誇張到了這等境地。如果一家商號的大小得看他的門麵決定
,那麼打死白塹予他都不會覺得眼前的宅邸隻是間分號。
「成都溫家堡的確是揚州本家的分號吧?」
白塹予扯了扯身旁溫律行的袖子,小聲的問道。
「不錯。」他回答的語調很平靜,卻因過於平靜而深沉得可怕。
已經很久都沒見他露出這種神情了,白塹予有些受驚的縮了縮脖子。他望著
溫律行麵上皮笑肉不笑的邪氣,那種隱藏著的深沉心緒因難以預知而令人不安。
但他是來見他的家人不是嗎?為什麼神情卻是深沉得教人感到可怕?
那樣的神情,牽動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股……名為「不忍」的情感……而且
,似乎比起以前要來得更為深刻,似乎已不光是因為與那個人相似的緣故。
沒有多加細想,眼前情形之古怪要更能引起他的好奇。但好奇歸好奇,一望
見溫律行那樣一張平靜過頭的深沉表情,白塹予滿腔的問題便全給哽在喉間了。
想問卻又不敢問,但內心的那份不忍卻是越來越強。看著那張俊逸的臉孔,
不知怎麼的覺得他的神情實在是悲哀得可以,甚至令心頭莫名地揪緊了。
好想好好鼓勵、安慰他,卻又無從下手。隻覺一個念頭閃過,有些遲疑的,
白塹予雙手勾攬住了溫律行的左臂。
被他突來的動作給弄得身子一僵,溫律行帶著幾分訝異的眼神瞧著他:
「白塹予,你……?」
「不要再露出這種神情了……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想幫助一個人卻又無法,那種無用的感覺他不想再嚐。語音低低的說著,勾
著溫律行的雙臂卻是下意識的收緊了。
不討厭這樣的感覺……溫律行凝視著他低垂的秀麗容顏,一股深刻的愛憐取
代雜緒占滿了心頭。望著他纖細的身形,那份愛憐竟又極為詭異的滲入了一種強
烈的渴望……強自壓下滿心的異樣,原先深沉的神色平複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
滿滿的愛憐,難以自己的出現在那張俊逸的容顏之上。
伸手,半是感激半是眷戀的拍了拍他的肩:「謝謝你。」
「不、不要緊。」被溫律行這麼一拍,白塹予突然有些慌了,竟然將「不客
氣」說成了「不要緊」。察覺了自己的口誤,一張俏臉困窘的微紅,心底卻對自
己的反應有所疑惑。他沒事慌成這副德性做啥?而且……方才被溫律行拍過的肩
,竟莫名的有幾分躁熱……
怪了,他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啊?大概是成都真的太熱了吧!
自從十多天前在船上的事情之後,溫律行都盡量避免和他有過多的接觸,但
待他卻較先前更好,甚至都還主動讓床給他……真不知這溫律行到底是怎麼……
「大少爺?」卻聽一個驚喜的喚聲打斷了白塹予的思緒。
猛一抬頭,便見到溫律行已然恢複了原先的平靜深沉,嘴角揚起了二人初識
之時,那種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
眼前站著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二人麵前,神情之中滿是奉承阿諛。
「白塹予,待會兒我說什麼你都不要插口,就當作是事實,好嗎?」
目光在接觸到白塹予的瞬間柔和,他微微側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喔……好。」雖然不明白溫律行為什麼這麼說,但白塹予直覺的明白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