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行,心情因見著他而帶著
喜悅,卻又因瞧見他的憔悴而心痛。正待開口,才注意到一旁的霽紅。
「霽紅姊……」白塹予喚了聲,語調卻顯得有些尷尬。
知道他大概有很多話想說,霽紅溫柔的笑了笑,道:「你們慢慢談吧!我到
屋外涼亭歇歇,不吵你們了。」說著,不待白塹予反應便走出屋子,並順道帶上
了房門。
如此一來,房中便隻剩下他們二人。兩相對望,俱是千愁萬緒湧上心頭,一
時之間卻是不知該如何啟口,氣氛當下便是一僵。
足過了好半晌,溫律行才啟唇,打破了沉默:「你怎麼會……?」語音微澀
,隱隱帶著幾分無從麵對白塹予的淒苦。
「我想盡辦法才下了山來的,」白塹予隻簡單的這麼說道,卻是將之間的種
種變化略過不提,「因為我左想右想,總覺得和你溫律行不該就隻是先前那樣的
雇傭關係。」
就算隻是朋友也罷,泛泛之交也罷……再怎麼樣,總好過形同陌路。
「那你期望著什麼樣的關係?」反問一句,音調之中的苦澀卻是大盛……他
又再寄望什麼?寄望塹予會愛他嗎?不,塹予還太小,他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不該承擔上這麼重的負擔……更何況,當初讓塹予遭遇種種不幸的都是他,他又
有什麼資格來寄望?
反問了,卻後悔了。正欲出聲要白塹予別理自己的問話,卻見他朝自己伸出
了手。
「雖然雇傭關係結束了……但,我們至少可以是朋友吧?」白塹予帶笑望著
眼前的溫律行,但那「朋友」二字出口之時,卻仍是不自主的一陣酸澀。畢竟,
他仍有著幾分奢望,奢望溫律行的消瘦憔悴是因著他。但奢望畢竟是奢望。現下
他隻求個朋友就好。至少,別讓律行不當有他這人的存在。
望見了那隻纖細白皙,但掌心卻有著幾許粗繭的手,溫律行在聽到他那句「
我們至少可以是朋友吧」之時,當下便有一股衝動欲伸出手來與他相握,答應了
他。
是啊!有個朋友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畢竟,一旦存了個朋友,往後也許
還能存有轉機……但溫律行終究是遲疑了。腦海之中浮現的是初相見之時,自己
強要了他,而他痛苦的流著淚的模樣。
他不該接近塹予。一遇著塹予,那身的理性自製是有等於無,完全沒有任何
作用。那日在溪邊,縱使他尚未明白對塹予的情感,而且仍努力的予以自製,卻
仍是不自主的讓欲望淩駕了理性,險些便要重蹈覆轍,還讓塹予受了驚嚇,並引
來了殺身之禍,使他受了重傷。
他對塹予,隻是個禍害,又怎麼能當什麼「朋友」?
他沒有辦法保證……在成為「朋友」之後的相處中,他是不是能夠保持理性
不對塹予造成任何傷害。
所以結論終歸一句:他不該接近塹予,他們不該是朋友。
強迫自己將目光自那張帶著溫暖笑意的秀麗容顏之上移開,溫律行側過了頭
,硬是冷下了聲調:「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你走吧。」
言罷,沒有膽量瞧瞧白塹予的反應,他徑自喝起了酒,卻不料才剛斟滿了一
杯打算飲下,先前朝自己伸過來的那隻手卻已著極快的動作一把奪過。
溫律行瞧見這副情景,不由得怔了下。這才因而抬頭,便見到白塹予神色之
間滿是淒苦,拿著那隻酒杯便硬是將一杯濃烈的女兒紅給灌下腸肚。
他本來就易醉,當日迎翠閣也不過一杯淡酒便讓他醉了個迷糊。而這一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