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回來拿份文件,現在要趕回公司,那就先走了啊。”
許傾玦點頭,“嗯。”
如同得到特赦令般,沈清在再次看了一眼沙發裏的清冷男子後,放輕腳步拎著玄關處的鞋,幾乎是落荒而逃。
進了電梯,顧不得一旁許曼林的強烈質疑,她靠坐在地上,久久失神。
再見麵才發覺,原來對他的想念早已超出了原以為的程度。
一刻鍾後,鍾點傭人準時開門進屋收拾。在看見正閉目靠在沙發裏、一臉倦意的主人後,她上前小聲叫了句:“許先生?”
放下抵在眉心的手,許傾玦睜開眼睛:“請幫我泡杯咖啡。”
很快,一杯熱氣四溢的藍山被送到許傾玦的手中。
淺淺喝了一口,引來胃裏一陣輕微的灼痛,許傾玦眉頭未動地停了停,便聽見傭人收拾杯碟的聲音。
靜默了一會,他突然問:“桌上有幾隻杯子?”
“您說什麼,先生?”
“你來的時候,桌上有幾隻用過的杯子?”
“……是兩隻,先生。”
修長的手指緩緩收緊,許傾玦靠回柔軟的沙發裏,微微閉上雙眼。
剛才聽見的她的聲音,果真隻是幻覺嗎?……
對於沈清接二連三奇怪的舉動,許曼林始終無法探知其原因。唯一令她稍稍安心的是,沈清離開之前向她保證:“……目前隻是還有些事想不通,但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向他解釋清楚。”
既然話都這樣說了,許曼林也隻好勉強繼續隱瞞遇見過她的事實。
回家思緒混亂的過了一周後,沈清再次在一棟大廈內遇見了許傾玦。
世上許多事就是這麼巧,兩個陌生人一旦相識,那麼便會發現在往後日子裏對方總會時不時地闖入自己的生活——想必,久別重逢的二人大概也是這樣。
和人約定的時候快到了,沈清在看見站在電梯口的許傾玦後,略頓了頓,認命地走上前。
今天的許傾玦穿了一套黑色西裝,拿著盲杖,背影瘦削修長,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名東方男子,正和他小聲低語,沈清猜測大概是助理之類。過去她很少見他穿正裝,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這樣正統拘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依舊要命的好看。她站在許傾玦的斜後方,微微抬眼看去,隱約覺得一貫清冽的眉目間似乎多了一層倦怠。心頭略微一緊,她慌亂地垂下視線,表麵鎮定,其實心思早已越飄越遠。
“……小姐,要進來嗎?”電梯到了,男助理站進去鍁住按扭用中文問。
沈清回過神,朝他微微點頭,然後跨進電梯。
許傾玦他們要去的是頂樓,而她進到裏麵直覺伸出手,卻發現許傾玦正靠在樓層按鈕位置站著,動作不禁一僵。
“請問去幾樓?”站在二人中間的男助理很有風度地代勞。
瞥了一眼角落裏神情冰冷的人,沈清過了一會才不得不低聲說:“……七樓,謝謝。”
因為說話的時候低著頭,所以她並沒能看見那張一向淡漠的臉上有著怎樣突然的表情變化!
許傾玦神色一懍,狠狠捏著盲杖,直至指節泛白。
——這是她的聲音!即使被刻意壓低,他仍舊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來!
——她和他,竟然同處一個小空間,卻假裝視而不見?!
……心口很快湧上痙攣般的痛楚,他背靠著牆,不禁壓抑喘熄。
一旁的助理敏銳地察覺到異樣,轉身輕聲詢問:“總裁?”
聽見聲音,沈清也下意識地扭頭,在瞥見那張過份蒼白的臉後,微微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恰好這時,“叮”的一聲,電梯上到七樓停下,門打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