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懂他又怎麼了,半醉著的許傾玦似乎比清醒時的他難測許多。她還呆在那兒沒想明白,一隻微涼的手就已經撫上她的臉頰,繼而找到了她的唇。
沈清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英俊的臉迅速地蓋下來,沒作出任何準備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齒關便被竅開。
唇舌糾纏間,他特有的氣息混雜了清冽的酒氣直接衝了過來,鋪天蓋地,令沈清幾乎無法呼吸。扣住她後腦和背脊的力量很大,有隱隱生疼的感覺。她用手抵住他的肩頭,掙紮著想要喘一口氣,卻絲毫動彈不得。隱約中,她似乎嚐到一絲血腥味,不知是來自於她還是他。
許傾玦從來沒有如此狠地吻過她……是的,狠,沈清用僅存的清醒意識想到這個字。和以往任何一個吻不同,這一次沒有溫柔,更不存在愛意,仿佛隻是為了渲瀉,或像是為了確定某樣東西的存在,確定它的失而複得。
就在沈清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許傾玦突然鬆開了她。帶著粗重的喘熄,沈清感覺眼角有些濕意,她隔著迷蒙的淚水,看見了許傾玦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
他漆黑的眼睛沒有焦距,卻浮動著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悲哀。↙思↙兔↙在↙線↙閱↙讀↙
“……我怎麼敢再握你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又消失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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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一向冷靜自持的許傾玦,一向吝於表達感情的許傾玦,這一次,卻又脆弱無奈得如此直接!
沈清是徹徹底底的愣住了。然而,僅是一愣之後,原本因缺氧掙紮而蓄積在眼底的淚水就這麼突然洶湧而出,她有些慌亂地抬手去擦,可是那些眼淚卻一顆一顆擋也擋不住地落下來,最後化開在深色的地毯上,消無聲息。
原來,這就是她帶給他的傷害。
她的不辭而別,已經讓他無法再放任自己相信並依賴她。
那天在醫院裏,許曼林說的話竟是這樣的正確。
沈清死命地咬著唇,因為剛才那一吻而弄破的傷口似乎又有血絲滲出來,帶著淡淡的腥味劃過舌尖,留下濃濃的苦澀揮之不去。
她脫力地跪坐在地上,明明是這樣近的距離,卻因為淚水而無法看清許傾玦的臉。
一段長時間的靜默,長到足夠讓所有的激情和迷亂都悄然退去。她終於看見他閉了閉眼,拿出手機。她聽見他在電話裏交待林助理過來一趟,聲音重新回複以往的平靜淡漠,仿佛那個語調哀戚的許傾玦隻不過是她的一個幻覺。
“我訂了今晚的票,要回國一趟,等下就走。”
“可是……”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可是……她還有很多話要和他說,至少要告訴他她以後再也不會突然消失了,真的。
許傾玦停了一下,“一個星期後,我會回來。”
他在交待歸期,同時也在等待一周後她的交待。
“好。”她點頭,“我等你。”
許傾玦走後,直到那兩道車燈漸漸遠去,沈清仍舊在窗口站了好一會兒。夜晚的涼風從微敞的領口灌進來,微微有了些冷意,她才慢慢走回屋子。
隨手關掉客廳大燈的時候,她的動作突然停了停。靜靜地站了幾秒鍾後,她伸手拉上落地窗簾,屋子陷入一片幽暗。
她站在牆邊,慢慢閉上眼睛,於是眼前最後一絲光線也都消失不見。伸出手,她一步一步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摸索著緩慢地向前走去。
左邊是沙發組合,右邊是飯廳,前方六七米的地方立著雕花的立柱,在它的旁邊便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她在心裏默想。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