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厚重的布幕,用力往旁邊一掀,從後麵走出來,換了一件衣服,長大版的千葉衝側對著她,與雷利談話的百目鬼靜笑了笑道:“百目鬼哥哥。”
回頭,看著換好衣服的千葉,百目鬼靜走過來,伸手扶住她,道:“沒事吧?”
“沒事。”搖搖頭,千葉想到一個問題,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四月一日哥哥托我尋回的人和物中,還缺一樣物,當初說好要我付的代價是我的妖力和幫助他尋回那些散落於各個世界的人和物,現在最後一樣沒有找到,那代價不就……”如果代價沒付完全,銀發少年不就……
一想到那糟糕的可能性,千葉的臉色刷的就從白變成了青。
猜到她往壞處想了,百目鬼靜抬手輕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道:“放心吧,最後一樣東西已經回到它原來的世界去了,你不需要擔心,代價照付,不會影響到的。”
鬆了口氣,千葉點頭,直起身體,站穩,道:“你要走了,對嗎?”
沒有說話,隻是用點頭回答了千葉的話。
“那就道別吧。”銀鏈子的淡色光芒徹底消失,這表示她現在還不需要往下一個世界去。
擦身走過百目鬼靜,緩慢移動步子,她走下舞台,上了階梯,一步步,走到了大門敞開,白紙傘安靜躺在門邊的門口前。半蹲,將白紙傘撿起,她將傘撐開,打在自己頭頂上。白紙傘,水藍色的旗袍,白色高跟鞋,長長的黑色直發以及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僅僅站在那兒,就像一抹幽魂。
缺失了妖力本身,她的身體越發不好,單一的強大魔力,正在侵蝕這具剛失去最好保障的身體。如果沒有……眼睛瞥向黑發少女右手腕的銀鏈子,黑發青年不自覺地蹙起了雙眉。
忽然,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那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此刻這隻手正在半透明化。
他要走了。
打著白紙傘的黑發少女轉過身,麵向著百目鬼靜,她重新往回走,一步步跨過台階,來到舞台前。黑發青年站在台上,她站在台下,他們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隻是彼此對視著。就在這時,有人驚呼出聲,因為百目鬼靜的身體正在透明化。知道他要走了,千葉走到台側邊,跨上階梯,上了舞台,來到黑發青年的麵前,她將白紙傘撐在他的頭上。
“再見。”她說。“謝謝。”
“後會有期。”這把白紙傘他不會拿回去了,百目鬼靜想伸手去揉千葉的頭,可手臂才剛抬起,卻又放下了。
嘴角微勾,百目鬼靜衝她點了點頭,徹底地從千葉麵前消失無影。
故人遠去,徒留她一人。
白紙傘下,隻有她一個人,那個黑發青年也走了。
透明的淚水自眼眶滑落,千葉深吸一口氣,仿若無人般的低喃道:“後會有期?笨死了,應該是後會無期啊……”有件事是四月一日君尋自己也料不到,在她將之後的代價付出的那一刻,這世界與她相關的人、事、物就將歸零。屍魂界,包括之前穿越的那幾個世界,都將不會有她的存在痕跡。當初的代價本身就付了一半,加上這次要付的,她所欠的都清了。這世上,不會有人知道千葉這個人,就如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一樣。
從這個世界起,她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就如新生兒一般,一切的一切回到剛踏上最初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