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的感覺一波波襲來,如清幽月色下海灘的浪不斷地拍打著岸邊的細沙,輕湧的海浪無聲退去,又很快撲過來,將細沙一回回推進,又一次次帶入潮水中。
在潮汐漲落最為洶湧之間,她的身子拱成最優美的弧,任那強健的力量帶她奔赴到雲端,到天際,直上九霄……
刹那間,萬樹銀花開遍。
沉睡千年的蓮在這一刻徐徐綻放,花開無聲,卻綻出一世芳華,落入心間,便是那最令人繾綣纏綿的香。
悠悠蕩蕩,幾起幾落,便已經過了長風日月,萬水千山。
……
激情消退,榻上的女人全身酥軟,累得連頭發絲都不想動,男人的一雙手卻還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摸啊摸。
“你還來?”幾度想要睡過去的書顏一把抓住了慕容子淵不安分的手,“幾次了,三次還是四次?”
“四次。”慕容子淵笑得心滿意足,“好不容易沒人打擾,為夫當然要盡心盡力地服侍娘子。”
她勉強睜開一條縫,盯著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好吧,本娘子不需要你服侍了,休息會吧。”
“可為夫想要。”他毫不為恥地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豎旗喊陣的部位,“你看,它也想。”
她無奈,懶懶地揮了揮手,“隨你吧,你做你的,我睡會兒。”
“娘子盡管享受便可。”慕容子淵答應得爽快,心裏卻有著另一番打算。
等到箭在弦上之時,她早已不自覺地配合,哪裏還能睡得了覺。
翻了個身,剛想動作,卻聽到門外“哢嚓”一聲。
“誰在哪裏!”慕容子淵厲喝一聲,迅速將書顏抱在懷裏,拉過被子蓋住,往門口方向看去,卻見那門微微晃動著,留出了一絲透光的縫隙。
“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心頭的怒火絲絲地往外冒,盡管未能確定,但已大概猜出了來者是誰。
除了他,沒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看他的春宮。
“真笨,裏麵不就是動了一下麼,也能嚇得你踩著樹枝。”門外,一個略顯童稚卻又老成的聲音訓斥著人,門也隨之被推開。
書顏眯了眯眼,門口處,兩個小小的身影背光而立,除了她家寶貝兒子與雲惜家的寶貝女兒,還能有誰?
“慕容睿,你還有完沒完?”她本就全身乏力,此時更是覺得心力交瘁,她與慕容子淵一生的性福難道就要毀在兒子手上不成?
“母後,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慕容睿一改板著臉孔教訓的模樣,笑眯眯地站在那裏,眼睛還滴溜溜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睿兒啊睿兒,你可真是無孔不入啊,竟然能找到這裏來,父皇是不是對你管束太寬了?”慕容子淵俊臉發青,琢磨著是否應該將他關起來。
“父皇冤枉死兒臣了。”慕容睿笑容一收,馬上泛起一臉傷心,眸中卻見不到絲毫傷心的神情,“今日父皇賞給兒臣的馬駒子真可謂萬裏挑一的良品,兒臣騎得興起,便帶著宛兒出宮玩玩,路過父皇的舊邸便想進來看看,又見這裏桃花開得不錯,就覺得應該摘幾枝桃花送給宛兒,所謂寶劍贈英雄,鮮花送美人,走到裏麵才知道這裏還有座小樓,好奇之下便想進來看看,實在是未想會打擾了父皇母後……”
“停停停!”書顏聽得一陣頭大,“著實難為你還編了這麼一長串理由,今天我可以不罰你,但你給我記住,不會再有下次。”
“是,母後。”慕容睿似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長而密的睫毛下,烏黑瞳眸裏閃過狡黠的光。
“還有你,妞妞。”書顏語氣一肅,朝著自進來之後便沒抬過頭的慕容宛兒說道,“你不知道睿哥哥這樣做是不對的麼?為什麼不阻止他,還要跟著來?皇伯母一直將這些事瞞著沒有告訴你爹爹娘親,若再有下次,皇伯母可就不再替你隱瞞了。”
“是,皇伯母。”慕容宛兒也不敢自辯,隻是噙著淚應了。
書顏歎息一聲,她又何嚐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兒子的錯,這小丫頭每回都讓她兒子拖拽著拉下水,卻又不敢反對,又驚又怕地跟著,偏偏這樣平日裏還睿哥哥睿哥哥地跟得緊,想分也分不開。
“睿兒,把宛兒送回你七皇叔府裏,以後你們就少見麵,省得你帶壞她。”慕容子淵冷著臉下了命令。
慕容睿臉色終於變了變,眼珠轉了轉抬首便要求情,卻被慕容子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硬之氣給頓在那裏。
咽了咽口水,他決定先做一回識時務的俊傑。
“是,父皇。”拉過慕容宛兒的手,他難得恭順地說道,“兒臣告退。”
大門重新被合上,唯留下兩個相視搖頭的人。
書顏伸手在慕容子淵關鍵部位一摁,挑眉笑道:“你兄弟總算可以歇一歇了。”
慕容子淵也不去看,隻是苦笑,“照這樣下去,為夫當真要不舉了。”
不舉……
時光霎那倒流,仿佛重回到了那年初春的某個夜晚,彼時華堂明亮,燈光之下,一男一女對麵而坐,心弦一絲心潮暗處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