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糖醋裏幾,味道真不錯,王思妍吃得甚是歡樂。楊美瓊見她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終於放下心來。
22年前,丈夫王澤凱被歹徒綁架,索要三千萬。那時,他們家的服裝廠才剛剛起步,她砸鍋賣鐵好不容易才湊足錢,卻晚交了一天。綁匪在拿到3000萬現金後,就消失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王澤凱一直下落不明。
她很內疚,如果不是晚交一天錢,也許老公就不會失蹤了。
思妍那時才2歲,相當於從小就沒了爸爸。後來喬越過來幫忙打理公司,也順帶著幫她照顧思妍,但總歸不是親爹,她老是覺得虧欠了女兒。
女兒隨她,越長越漂亮,初中開始就有男生給她遞紙條。她怕女兒在學校裏吃虧,又怕她長歪,整天擔驚受怕。女兒的學習成績一直馬馬虎虎,高二那年,突然轉了性,請了五個家教,每天埋頭苦讀,居然讓她考進了A大法學院。
那陣子她就跟做夢似的,喬越取笑她,說她沒把女兒帶成女阿飛,所以沒有成就感。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現在女兒24歲,大學畢業了,她又開始操心她的終身大事,未來搞不好還得操心她的小孩。兒女都是債!
楊美瓊一邊想,一邊哀聲歎氣。
王思妍知道媽媽又開始多慮了,她放下筷子,東拉西扯起來,“媽,這麼多年了,喬叔還有希望修成正果嗎?”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插嘴。”
“媽,我不小啦。喬家二公子幫著你這個寡婦守了二十幾年的家族企業,還給發揚光大,資產增值好幾倍。這本該進財經版的新聞,卻是放在花邊新聞欄裏傳播著。傳聞中,你是堪比妲己的狐狸精。”
“你小孩子幹嘛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楊美瓊著急了。
“我也不想聽啊,可是沒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兒,還總有人願意講給我聽。放心,我沒有幫喬叔辟過謠,狐猾精守身如玉,二十幾年了,喬叔還隻是聞著香味,沒有吃到過肉。”王思妍說得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
“哎,你這孩子。”楊美瓊真急了,“這些年,喬越一直有女人的。”
“我知道啊。但是喬叔也沒結婚呀,那些女的是他養著解決生理需求的,他從來不在她們那兒過夜。老婆的位置,喬叔一直是給你留著的。隻要你點頭,他馬上就把那些女的給辭退了。”
“誰跟你說這些的?”楊美瓊的眼睛都瞪起了。
“我剛上大一那年,喬叔跟我講的。”
“好你個喬越,居然跟我女兒講這些!”楊美瓊挽起袖子,一副要打上門去的樣子。
“楊美瓊女士,冷靜冷靜。”王思妍趕緊壓住她的手,略顯嚴肅地說,
“你說我讀大學了,就不管我談戀愛了。可是喬叔不放心,他專程趕來給我上了一堂揭露男人本性的課。他怕我聽不懂,就以自己為例子,講述了男性的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內容還包括了靈與肉,道德的約束和禸體的放縱。宗旨是讓我擦亮眼睛,千萬別讓人給騙了。”
“哦。”楊美瓊若有所思起來。
“喬叔對你是真愛。他知道,你給遲了一天錢,有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他不逼你,等你自己想通,如果你一輩子想不通,他也認了。”王思妍蹙起了眉,一臉的無奈。
“媽,雖說你等的是我親爹,可是我怎麼就這麼不落忍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法律的追訴時效都過了。你就別堅持了,萬一哪天,喬叔遇上了別的真愛,你上哪兒哭去?”
楊美瓊神色黯然,“那也是我的命。當年,喬越看我們孤兒寡母可憐,照顧我們,我記得他的情。但是,我心裏的那根刺總是撥不下來,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