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妍沒有留意評論界的婚紗之爭,她滿心的酸楚,此二人站於酒店前的姿態,如同入學第一天她所見到的,郎才女貌,琴瑟和鳴。
她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明天以後,我會忘了你。”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關機!下樓!
王思妍抱著筆記本走出的房間,她先去了老媽的房間,把筆記本塞進床底,她得絕了自己的念想,省得天人交戰時,忍不住去看現場直播。
忙完了這個不能說的秘密後,她就打算下樓吃晚飯了。走到樓梯口,她瞟到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喬叔。
啊哦,真是受刺激過度了,都忘記今天是周日了,而每個周日,喬叔都會來與她們共進晚餐。
王思妍歪頭觀察了一番樓下的情景,那裏的氣氛太溫馨,不忍打斷。她輕輕地坐到樓梯上,手肘靠著扶欄,靜靜地看著。
老媽明明極愛喬叔,卻因著心中的執念,堅守了二十幾年。
她想起四年前,老媽喝醉了酒,在洗手間裏一邊吐,一邊哇哇大哭,她說,如果你爸還在,就算淨身出戶,我也要和喬越在一起。可是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怎麼辦啊?
那天晚上,王思妍真是要崩潰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老媽又是一身清爽,眉眼帶笑地出門上班。
相愛卻不能愛,寧肯撕心裂肺,也不肯邁出半步。這樣的女人,也果斷是極品了。
喬越是個極優秀的男人,當年也是A大法學院畢業的,所以他才會帶王思妍去那裏參觀,想給她一個奮鬥方向。哪知道歪打歪著,還真的成功了。
他原本是想做法官的,可是喬老爺子堅決不同意。喬家從事房地產業,在A城的地產界可以排進前三。他畢業那會兒,正逢地產業方興未艾之機,喬家老大性子隨媽,決策時猶疑不定,喬越性子隨爹,殺戮果斷,老爺子勒令他必須進公司。
喬越知道哥哥的脾性,也不多說,乖乖地進了公司。可是沒做2年,就投奔楊美瓊而去,而且十頭牛都拖不回來,把他爹氣得直接送進了醫院。喬越去醫院做了幾天孝子,就當別人以為他浪子回頭之際,他又悶聲不響地去了歐若服飾。
此時,大家才發現,一貫風流倜儻的喬家二少,居然是癡心之人。
當年的廁所條件差強人意,卻也攔不住一撥又一撥的女同學哭倒其中。縱觀A大法學院的曆史,能與今日的齊家琛比肩的,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喬越了。
喬越性子隨爹,長相卻隨娘。眉眼疏展有神,鼻梁高挺有型,唇角微抿,時常擒著一抹甚難參透的笑容。很久以後,大家才悟出,那抹笑代表的其實是無所謂。他之後的人生,在A市被傳為兩個極端,隻是無論在哪一端,都被視為傳奇。
喬越與楊美瓊言談甚歡,在喬越麵前,楊美瓊就象初出校門的少女,正將她一日的喜憂與男友分享。說到高興之處,她的眉梢眼角飛揚出的是滿滿的幸福。
喬越眸中含笑,看著麵前的這個已經不再年輕,卻芳華依舊的女子。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那天他在老師的律所幫忙看材料,她進來了,身姿婀娜,眉目如畫,精神卻高度緊張。看到他,她就跟見到救星一樣,睫毛忽閃了幾下,突然就掉下了一串眼淚,
“我晚交了一天贖金,他們收了錢,但是人卻不見了。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蹙起眉,麵前的這個女人說的話太驚悚了,“小姐,你應該去報警吧。”
“不行,他們知道我家的全部情況,如果報警不僅會撕票,還會來綁我女兒。”女人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