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的向著話筒走去,腦海中一幕幕的故事開始上演。
她本宮女,江南初見,允了今生給他,這世不能隨他,歲月荏苒年華,古棧邊,少年打馬而過,宮闕裏,佳人眉間朱砂如畫。
她是錦煙,那個再也見不到無殤的錦煙。
伸手,緩緩的覆上漆黑的金屬,閉了眸,戴上耳麥,所有的情緒開始平靜時,夏清瀟唱出了第一個音。
“漫天黃沙雲間,
縹緲如煙,
赤色幕布高懸,
徹夜難眠,
血色染盡長街,
誰在敷衍,
紅塵中哽咽……”
不同於往日清亮的音色,聲音微微的有些喑啞,一字一句,那是從骨髓裏透出化不開的疼痛。
陽光跳躍在夏清瀟白皙至極的小臉上,投射而出的,是一種疼到了極致的平靜。
而早在夏清瀟閉眼唱出第一個音的時候,larry就鬆開了眉頭,靠在了椅子上,滿臉是放下後的疲憊。
她找到了,是這個聲音,這個感覺,不會錯的。
她也終於是明白了黃奕茜究竟少了什麼——一心一意,投入,純粹的投入。
太多的東西壓在她的身上,這最後一次的機會,她太過於在意,越是想要錄好,就越是注重技巧上的完美。
那種感情,那種看著心愛之人為了救自己而死的痛不欲生,黃奕茜她唱不出,又或者說,她不敢賭,放不下。
“朱砂劫,孤月懸,塵世淹,
焚了青絲夢魘。
三生劫,枕上緣,青閣間,
青絲刹那成雪,
愛與恨,情千結,黃泉月,
殘陽似血夜,
恍然如初見……”
微微喑啞的聲音,在用這首歌講述著一個故事,雖然跨越了朝代,雖然不知是否存在,然而那種疼痛,那種他亡萬物皆死的絕望,卻是一點點的順著歌聲入了心。
梅花樹下,還記得曾有少年眉眼如玉。
如今轉眼,極北之巔惟剩冰棺裏長眠。
無殤……你,可還是會回來?
“古棧綠林溪邊,
柴扉輕掩,
宮闕青瓦屋簷,
佳人忽現,
噬骨紅顏劫……”
落下了最後的一個音,睜開眼時夏清瀟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心口處,密密麻麻的疼痛還沒消散去,抬眼,就看見了錄音棚外一臉複雜的黃奕茜。
被整首歌裏的情緒感染了還沒恢複過來,夏清瀟有些勉強的扯出一個弧度。
“larry姐,還有別的事麼?”
拿下了耳麥,夏清瀟微微的喘了口氣兒。
這怕也就是演戲和唱歌的共通之處了,都是要完完整整的代入。
那種意境,隻有身臨其境,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那份情感,你才能最大限度的展現給觀眾。
這就是入心。
“夏清瀟,這首歌,屬於你了!”
一臉平靜的對著夏清瀟說了一句,larry重重的鬆了口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