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道擦拭著額頭汗珠,竹蔭內籠,卻還是感覺無比燥熱,於是四周環視,見四下無人,竟是脫下寬鬆道袍,白色的露臂短衫如此而出,脖頸之間那晶瑩玉珠也是沾染汗水,連慕道也不曾發現,這珠子竟是比九年之前大了一絲,隻是肉眼難辨。
“這裏的竹子這般堅韌,砍斷一棵已是累得我汗流浹背,三千棵,何時才能砍完啊!”慕道望著杳杳竹林,竟也是有些失落。
口上雖說,手上卻是未停,他對準一棵竹子,一刀一刀的劈砍著,如此數日,竟讓他氣力大增,也是找到了些許伐竹之巧,三百棵竹子已經砍伐。
古之成大事者,毅力堅韌,為常人所不為,想常人所不想。
每晚入夜,山門守衛都會看到慕道手持砍刀而出。他披星戴月,奮身伐竹,隻為早日砍伐三千棵竹子,功德圓滿。此一勤奮之舉,也是讓乾坤道教不少同門弟子刮目相看。
當然,所謂禍不單行,福不雙至。有善者讚揚,也定有居心叵測的惡者阻撓。
這一日,慕道又在翠竹林中專心伐竹,幾個同樣是剛剛突破結丹期的弟子走了過來,皆是同慕道一樣,在翠竹林中氣力伐竹,鞏固自身內丹者。
來人有三人,皆是麵上帶著嗤笑而來,走在最前方的約有二十多歲,長得十分俊朗。身後跟隨的兩人是一對雙生兄弟,長得一摸一樣,一高一低,年紀看似也就十六七歲,看著卻是十分傲慢。
“喲,這不是咱們勤勞的小蜜蜂嘛!來讓師兄看看,你現在‘破陽’了沒?”為首的俊朗弟子笑著走上前來,摸了摸慕道的頭,言語之中也是飽含無盡諷刺之意。
身後的一對雙生兄弟聽此大笑不已。長得高者竟是開口附和道:“哈哈哈,王虎師兄,慕道小師弟這麼勤勞,如螞蟻一般勤勤懇懇的,肯定已經突破‘破陽’了!”
慕道受此譏諷,心中雖然不爽,但也沒有發作,畢竟自己剛剛入門,不能招惹是非。
“王虎師兄是吧?”慕道對著身前比自己高壯不知多少的王虎說道。
王虎收斂笑容,挺了挺胸,趾高氣昂道:“正是!”
“那這倆位師兄如何稱呼?”慕道彬彬有禮的對著一對雙生兄弟說道,語氣很是柔和。
“馬分!”個子高者說道,麵上笑容不減,上下打量著慕道。
“馬史!”個子相對矮者回道,也如個子高者一樣的表情,真是雙生兄弟,連表情都如出一轍。
慕道一聽不禁‘噗呲’一下,險些笑出聲來,卻是捂住嘴忍住了。
“馬糞?馬屎?真不愧是雙生兄弟,就連名字也是一個意思!”慕道心中暗道。
這一舉卻是惹來馬分馬史兩兄弟的震怒,馬分也是直接走上前來,指著慕道的鼻子道:“小崽子,你笑什麼?”
馬史更是臉色嗔怒走了上來,顯然倆兄弟並不傻,知道慕道為何發笑。
那王虎卻是饒有興致的閃到一旁,雙臂環抱著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二位師兄,師弟絕無他意,隻是久仰二位大名,今朝得見有些開心罷了!”慕道唐突地編造了一句謊話。
“小崽子,你當我兄弟二人癡傻不是?編這般謊話你糊弄鬼呢?”馬分怒道,臉上青筋暴起。
慕道也是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火氣這麼大,仗著自己年長欺壓弱小,沒有一點做師兄的樣子,心中不快,未等開口,馬史也是怒了,直接伸出右手提著慕道的衣領將他提起,怒道:“今日你以下犯上,說吧,是讓我們暴打你一頓還是怎樣?”
慕道的雙腳懸空,不停地掙紮,自知對方人多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打又打不過,又不想求饒,隻是冷著臉不回答。
“小崽子,你倒是說話啊!”馬史怒道,左手也是掄了過來,直接打在慕道的右臉之上。
“啪!”
一聲脆響,慕道的臉上已是留下一個深紅的大手印。
!”
“哼!這小崽子太狂妄了!就是欠收拾!”馬史抱怨道,也是甩了甩不再向前。
王虎一臉狐笑走到慕道身前,撣了撣慕道身上的塵土,道:“慕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呢!”他轉頭看了看馬分、馬史兩兄弟,而後回頭對著慕道繼續道:“這樣吧,今天師兄我賣個人情,你畢竟先行嗤笑馬分、馬史二位長者,過錯再先,若是沒有個說法也說不過去!”他頓了頓,“今後大長老給你的靈丹,你每月拿出一粒,或是交給我,或是交給你馬分、馬史兩位師兄都可以!我可以保證,今後他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慕道瞥了王虎一眼,自知三人皆是一路貨色,來此就是為了發難,如今又大言不慚的威脅自己,而且還好似自己如聖人一般在做好事,那般惺惺作態,實在讓他厭惡至極。
“王虎師兄,你閃開一點!我想吐!”
慕道坐起身來推開王虎,在其腳下一陣幹嘔,除了鮮血,卻沒有嘔出一絲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