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2)

直到他高中復學,直到他加入了跆拳隊,跆拳給了他發拽生活不順遂的管道,不曾看輕他新住民母親身分的跆拳教練,傾盡所能的教他所有跆拳技巧,以及那個男人……

要守護重要的東西,自己就得變得強大。

在第一次對練,被唐曄在道場上修理得慘兮兮之後,唐曄丟下了這句讓他如雷灌耳的話。

是啊,要守護重要的東西,自己得變得強大,就像唐曄守在教練身邊,他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撂倒唐曄,湊到教練身邊來。

如果他變得強大、變得令人畏懼,是不是……就能保護年幼的弟妹?

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想守護的珍寶,隻剩下自己的手足,所以他逼自己強大起來,而他想成為父親最怕的那種人,穿製服的人……

他記得高三寒假前,他拿下世界冠軍從美國回來後,父親摔斷了腿,他請假在家中照料父親和弟妹,而沒酒喝脾氣甚為暴躁的父親,打翻了妹妹精心煮的粥,燙傷她稚嫩的手。

妹妹手臂上的紅腫,刺痛了他的眼楮。

「我養你那麼大,你就做這種東西給我吃?!」打翻了粥還不夠,人都躺在床上了,還要動手打妹妹。

任念順阻止了父親,腦中浮現唐曄的麵容,他不自覺模仿自己想要成為的對象,用著陰冷的口吻道︰「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大學要我,我卻隻想去警大嗎?」

向來老實敦厚、逆來順受的任家長子,那口吻的譏誚和冷意,令床上隻剩下父權的男人目瞪口呆。

「因為這麼一來,你再動手打弟弟妹妹,我可以親自把你銬上手銬,送你去警局。」

「你敢!」父權被挑釁了,男人暴跳如雷。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你要再對我們三個動手,我就找社工來,把弟妹都送去安置。」依照他們家的狀況,弟妹們早該交由社工安置,不就是因為父親不肯,對著社工大呼小叫的。「你別想再看見我們。」

許是他開口的威脅有用,父親不再對他們動輒打罵,就是一直的買醉……警大需要住宿,任念順不能回家,但又擔心喝醉的父親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而且弟妹年紀又小……最後他還是讓社工出麵,安置了弟弟妹妹,遠離危險的父親。

隨著警大的訓練和課業,任念順漸漸沒了高中時期的內向沉靜、憨厚老實,他越來越有氣勢,放假回到家中,父親麵對他時,是什麼都不敢說的,更不用說藉著酒意就對他動手,當然,他帶弟妹回家時,父親已經不敢再透過家暴方式展現他的權威。

兩年前,父親去世了,隻剩下他們兄妹三人,弟弟今年要上高中,妹妹今年要上國三,都正值青春期,最需要家人的陪伴,他不想弟妹們待在寄宿家庭,也就沒有繼續念碩士,決定直接接受分發。

沒了父親的威脅,任念順想當警官的意誌依然堅定,那大概是……使命感吧?想要保護跟母親一樣的人,彌補當年母親被家暴的時候,他隻能懦弱的躲在角落哭泣的不甘……

「學長、學長!」

陷入回憶裏的任念順久久沒有回答,等得不耐煩的女學生伸手在他眼前揮動,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學長,你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到以前的事。」任念順笑了笑,甩掉腦中的思緒,對著可愛的小學妹說道︰「當警察不是我從小的夢想,那是我練了跆拳之後才有的念頭,當警察也不是什麼偉大的理由,隻是為了吃飯。」記得有部港片,男主角應征當警察,他就是這麼回答的,當時跟跆拳隊的夥伴們看,可是笑到不行。

「噗,哈哈哈哈,學長真幽默。」

任念順看著高中生恣意的笑,他也跟著微笑,在校園裏,他也想到自己的高中生涯,其實很精彩的。

唯一的遺憾嘛,大概是……他沒能在高中交到一個女朋友吧。

「好啦,你們學長要跟我去吃飯了,問完問題快回去念書吧。」金多賢見他們聊得夠久了,跑來插話,十分男人的勾住任念順的肩膀,和他一起離開校園。

「你這小子,警大教了你什麼啊?居然會撩撥女孩子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沒人看見了,金多賢在任念順頭上用力揉,她剛剛都看到了,阿順可變了個人啊,居然懂得耍幽默了。「你給我說,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沒有喔……」他拿全額獎學金入學,除了成績有要求之外,連跆拳比賽的成績都不能落下,他忙個半死,哪有時間交女朋友。

「你少來。」金多賢仍把任念順當那個十八歲的高中生,盡情的揉捏。

師生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往校門口走去。

「教練,別鬧了。」任念順被揉得無奈,他正想著要不要反擊的時候,前方一抹頎長的身影,奪去了他的視線。

「欸?唐曄,你怎麼那麼快就到了!」原本還力大如牛挾持住任念順的金多賢,馬上變身快樂的蝴蝶,朝唐曄飛奔而去。

那個男人三十歲了,四年的時間讓他更為沉著穩重,氣勢強大,有著一股難以親近的氣質,但麵對教練,卻是非常的和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