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吃罷午飯後還是一口把補湯罐了下去,拿著帕子隨意抹下嘴巴:「說吧,找我啥事?」

「今日忠國公上朝,旗幟鮮明表決『嚴懲』!」

朱麒麟雖每次按時上朝但鮮少發表意見,從先皇到今上,皇上不問就不說,像今天這樣攻擊力十足的表決『嚴懲』還是第一次,是以原本旗鼓相當吵的不可開交的朝堂風向在朱麒麟的影響下既然有分出勝負的意向,由此可見,朱麒麟身為一品國公的權威已經深入人心。

自家男票都氣到私自動刑了,哪能不旗幟鮮明的表決『嚴懲』?薛湛想了下:「皇上呢?」

徐長霖搖頭:「一直沉眉不語。」

不過也是,憑朱高熾現今對朝堂的把控力,要有主意也不會讓事情托到現在。

「皇上不表態,文武百官也不敢太過明顯表決,但青洲那邊漢王謀逆勢力清掃已經進入尾聲,漢王府如何處決這一點關係到接下來青洲任派一事,需早做決斷。」

薛湛看他:「這些關我啥事?我就一武將,官員任派又不歸我管,再則說了,我還是傷員呢,再操心也輪不到我操心。」

「是輪不到你操心,但漢王是你帶回來的,又受刑在先,於情於理,皇上都會找你問話。」

「.......」薛湛頓時一臉嗶了狗的模樣。

徐長霖半是幸災樂禍半時沉痛道:「想來就在這幾日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被這枚重量級炸彈炸懵,薛湛一臉生無可戀浪費光陰,待到朱麒麟前來探視,歪著腦袋呆呆要求:「國公爺給我笑個唄~」

朱麒麟腳步一頓。

被朱麒麟身形完全遮住的薛琨瞠目結舌,剛踏進門的白雅一個踉蹌,扶著門板好生站穩,一時不知該氣兒子口無遮攔還是該羞兒子青天白日調戲。

薛琨忙回身扶住白雅:「娘你沒事吧?」

薛湛也忙正身,乾咳下:「娘怎麼來了?」說著瞪眼朱麒麟,你沒事好端端的長那麼高幹嘛?後邊跟著人也不說一聲,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收到薛湛瞪視的朱麒麟無奈下,回身揖手:「薛夫人。」

白雅欠身:「國公爺。」勉力把臉上的複雜神色收了收,道:「國公爺若不嫌棄,留下用個便飯吧。」

前陣子白雅及薛尉之的怪異態度讓朱麒麟心有所感,是以每日皆是盯著薛湛換過傷藥問過情況無異後便起身回府,從不多做停留,而今日為何會主動留客?

薛湛眼睛一亮,湊到白雅旁邊佯裝道:「娘,你以為國公爺跟我一樣閒的發慌呀?他可是很忙的!」

「再忙飯就不要吃的?」瞪完兒子,白雅沖朱麒麟頷首笑下,扶著薛琨手自去忙和了。

目送人離開,薛湛一高興拍到朱麒麟臂上,扯到傷口痛的眥牙裂嘴還不忘打趣:「醜媳婦終於被婆婆認同了,高不高興?」

朱麒麟權當沒聽見,把人摁回椅子小心掀開衣服見傷口沒有崩裂,這才有心問:「之前怎麼了?」

兩人默契十足,不問也知道他說的什麼,薛湛歎氣:「難唉,你說我這好端端的躺著都中槍?」藉著男票的肩膀趴著,又是一歎:「你說這總要解決的事情,還有拖著的必要?」

他為什麼以養傷為借口避著不見人?就是因為漢王這事敏[gǎn],親兄弟一母同胞,領了抓人的功勞就夠夠了,再插手如何處決就是過猶不及。

抬手摟住他腋下減輕傷口負擔的朱麒麟擰眉,薛湛把玩腰間手指,悶聲:「徐長霖過來給我提個醒,說皇上這兩日怕是要找我談談人生,要我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