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崟的嘴角立刻抽了一抽。
晨夕當沒看到,繼續說:「他那種小人嘴臉實在讓人厭惡。特別是現在在幹部任命上,他動不動就說撤你的職。你看著吧,賀崟,他的下場不會好的。我想把你放在這裡就是一個信號,他與他的親家安竺(組織部長)如此沒有組織原則,兩人現在其實是在破壞官場的遊戲規則,對於你,他除了拿這件事情做做文章他還能做什麼?論能力,整個中寧市都認為你們倆從來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就是公論;論領導水平,你現在已經漸入佳境,你很好的把企業管理融合到你的仕途中去,世人都認為你是幹實事的實幹家;最重要的是,賀崟你沒有小辮子讓他抓,所以他也隻能幹幹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發洩自己的怨氣。」
賀崟歎了一口氣:「可是我也隻能妥協,省委張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把他們接回來。我準備讓她回到省委工作,兩個孩子也回到南裡市讀書。反正他們家就在南裡市,將來孩子們的外公如果不能更上一層樓,他肯定是要回到南裡市養老的。」
晨夕瞅了瞅賀崟:「我看你們倆客氣有餘,不像夫妻。」
賀崟的口氣很低沉:「行了,我們別說她了。」
晨夕立刻收聲,她太知道自己是誰了。賀崟是寵她,但她也明白,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就是萬丈深淵……從來都是伴君如伴虎。晨夕還沒有那麼傻,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賀崟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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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上漲得很快,市區80%的地方都被洪水淹沒了,整個城市完全陷入了癱瘓。全城斷水、斷電,食物供應十分的緊張,發電機被搶購一空,通訊大部分中斷。晨夕已經五天都沒回過家了。每天都吃住在辦公室,整個辦公室的同事都聚在一起,好比開先代會時的盛況。
晨夕的汽車被黃廣益及時開走了,看到很多浸泡在洪水中的汽車,晨夕十分慶幸自己的汽車安然無恙。南桂機械廠是完全不被水淹的地方,因為工廠的地勢很高,機械廠的前身原來是軍工廠,當年的領導選址的時候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老廠長黃山是中寧市的第一任書記,他為中寧市人民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奉獻了自己的一生。黃山老書記的大公無私得到了中寧市人民的愛戴,直到現在,每年清明的時候,很多人都還自發的到老書記的墳前獻花。
晨夕已經有兩天沒有吃到鹽了。大家都啃了兩天的饅頭和礦泉水。整個大院都變成了澤國,現在晨夕如果要到市委那邊,她得坐船,而一樓的台階已經成為碼頭,她覺得很新奇。
晨夕無法忍受的是不能洗澡。對於她這個每天至少要洗兩次澡的人來說,五天沒有洗澡,沒有衣服替換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情。況且天又是那麼的熱,她甚至都感到自己身上有味道了。
黃廣益終於跟晨夕聯繫上了,他關切的詢問晨夕境況。晨夕有點想哭。
「阿廣,吃不上東西不算什麼,每天吃饅頭也沒什麼,可是我要洗澡。我已經五天沒洗澡沒換衣服了。」
黃廣益趕緊說:「現在不太方便,晚上我打條船去接你來工廠。」
晨夕笑道:「阿廣,你是宋江及進雨。」
黃廣益讓晨夕經歷了一次她將終身難忘的城市之旅。
晚上八點,晨夕悄悄地下樓。政府大樓的台階已經成為碼頭。黃廣益和兩名戰士坐在衝鋒艇上,晨夕一進去,衝鋒艇像箭一樣地衝了出去,直接就從圍牆上呼嘯而過。晨夕哈哈大笑:「真好,現在無論去哪裡都是直線。」
黃廣益笑道:「我們還要經過動物園,你也不用買票。」
晨夕越發的興奮:「是嗎?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