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在這兒愁來愁去的也不抵用。」祁奶奶自己就是那個年紀過來的,深有體會。「這個年紀的孩子,又是感情正濃,櫻桃真要拉他到你麵前來,說要結婚,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哪有父母拗得過孩子的?」
祁明山沉默。
「你應該慶幸的,小盛是個好孩子,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但是苦出身的人更惜福。他走到今天,完全是靠自己,工作也算體麵,聽櫻桃說,他對家裡老人很孝順。一個年輕人,懂事、知禮、孝順,學歷工作都好,關鍵是櫻桃自己喜歡,這就夠好了。」
這些他當然都知道,但是身為一個父親,祁明山覺得讓盛裴軒實在是配不上自己閨女,櫻桃值得更好的——不,是最好的!
「我見了不少人家的孩子,有跟櫻桃差不多大的,也有比櫻桃大一些的,瞧著都很好。相貌學識談吐樣樣都出眾,門第跟咱們家差不多,這樣的男孩子才配得上櫻桃。」祁明山不甘心。
祁奶奶「嗤」地一聲笑,斜睨著兒子:「你要是拿這個標準來給楊桃找媳婦兒呢,我沒話說,但是給櫻桃找女婿……你自己就是這個圈裡的,大院子弟,你那些發小,有哪一個是結婚後安分過日子的?你想櫻桃嫁給這些人?」
母親太犀利了,簡直一針見血!這個圈子裡風氣太壞,一想到櫻桃將來的丈夫可能就是其中一員,婚前玩世不恭遊戲花叢,婚後照舊左擁右抱,不帶偏房回家就是給老婆麵子了……氣得他臉都黑了!
「當然不行!櫻桃怎麼能嫁給那種人!」
「這不就得了。」祁奶奶攤攤手,「像小盛,櫻桃降得住,哪怕她降不住呢,還有我們站背後給孩子撐腰。將來要是兩人成了,你在小盛事業上幫把手就是了。你一直糾結門第出身,其實真過起日子來,天皇老子也是普通人。把你的麵子放一放,且看看吧。」
祁明山疲憊地歎了口氣:「隻能這樣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被母親點醒後,他對小盛的牴觸少了不少,櫻桃看樣子是真心的,將來真要接受這個女婿,似乎也不是太難。
對非央視的工作人員來說,春晚就是害人精,看又沒什麼人看,還年年都要辦,大年三十害得大家不能跟家人團聚。往年這時候電視台裡總是怨氣沖天,今年廣電總局禁止地方台舉辦春節晚會,少了這麼一項大事兒,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笑逐顏開,高高興興地籌劃起春節假期來。
作為主持人,過完元旦後小盛的工作就少了,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北京,每天跟櫻桃膩在一塊兒,甚至兩人還回了他母校,手牽手走過從前走過的路。
畢業多年,學校外頭的店舖大多改頭換麵,剩下還熟悉的已經很少了。經過一條充滿小資情調的街,那家逼格特高價格也特高的咖啡廳居然還開著,沒有倒閉。
小盛頗為驚奇地停下腳步,與他十指相扣的櫻桃也隨之站住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認出了這家咖啡廳,笑道:「我吃過這裡的甜點,還是咱們倆一起來的呢。」
共同的回憶被勾起,兩人重新走進這家咖啡廳,發現裡頭連佈局和裝修都沒有變,經歷了時光的沉澱,原本就是復古主題的咖啡廳顯得更加含蓄優雅了。
櫻桃記性好,挑了當年相同的位置坐下,歪著頭沖對麵的男盆友眨眨眼睛:「小盛哥哥,你還記得我當時點了哪些點心嗎?」
「紅豆椰汁糕,楊枝甘露。」小盛想起還是個小小少女的櫻桃妹妹,眉眼不自覺就帶上了笑。「你還想吃第三份,被助理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