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搖了搖頭,微皺眉頭,沉聲說:“不是!”
“那為什麼?”木蘭詩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閻王讓我重生,為了懲戒人間的惡靈。所謂懲戒惡靈,不過就是不斷地殺人!”他臉上有幾分痛楚,抑或他已經有幾分厭倦這般殺人的生涯。
木蘭詩自然是一個聰穎智慧的女子,她略微沉默,然後抬起頭,看著王龍,“所以,你試圖通過對靈魂地尋根究底,想找到自己殺人是否正確,是嗎?”
王龍點頭,但很快又繼續說:“這隻是一方麵,還有,閻王賜予我一套可升級的十八層地獄係統,這係統好比那些遊戲,而我是遊戲玩家。隻要懲戒惡靈,殺了那些惡人,便可獲得升級所需的經驗,借以升級十八層地獄係統。”
“你相信了?”木蘭詩聞所未聞,“你覺得遊戲是真的麼?”
“遊戲肯定是虛構的!”王龍的心一陣刺痛,他第一次被人如此質疑責問,“但是,為了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尋找到我失散的妹妹,我不得不不斷殺人,獲得相應經驗值,升級係統。”
木蘭詩思考了一會,“既然是遊戲,注定是虛構的。當今科學技術飛速,哪有你說的這般,我奉勸你放棄吧!”
王龍又是擠出一絲苦笑,卻是斬釘截鐵地說:“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而且,我要查出三年前那些惡人為什麼要將我殺害了。閻王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我會珍惜每一刻的。”
木蘭詩眼中流露出幾許黯然,良久,才展顏笑著說:“龍弟,你知道我為什麼對每一個男子都報以冷冰冰態度麼?”
王龍看得出她想起了一些過往的傷心事,“你曾經被一個男人傷害過!”
木蘭詩不否認,“我原本以為,他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他也會把我當做他的整個世界。那天夜晚,本來我打算把自己給了他,可是,就在我與他親吻的時候,他伏在我耳邊卻是喊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時,我如夢初醒,推開了他。他當時已經喪失了理性,竟是露出猙獰的麵孔,欲對我施暴。我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好不容易從窗戶上跳窗而逃,他原本以為我失足跳樓死了……”
她竟是有幾分哽咽,頓了頓,才繼而說:“但我命大運氣好,被一位路過的大叔救了,進了醫院,躺了一個月之久。本來,我可以十天就可以醒來,但是那一刻我真的好絕望,壓根不想再睜開眼睛,看著這個肮髒的世界。後來,慢慢地冷靜思考,我終於也豁然開朗,於是,我睜開了眼,選擇了這所大學,思索著靈魂真諦,竟是迷戀上了靈魂學說。抑或,這就是天意,然後遇到你……”
王龍劍眉一沉,攥緊拳頭,怒道:“這個衣冠禽獸,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替你宰了他。”
“嗬,”木蘭詩笑了,一種壓抑太久獲得的釋然地笑,“龍弟,我之所以勸誡你放棄,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不值得,而是很沒有必要。就算殺掉的是惡人,獲得你所謂的靈魂,賺取經驗升級你的十八層地獄係統。事實上,你快樂嗎?”
王龍臉色又幾許頹然,今個兒第一次想關於一個人的“快樂”,他自己快樂嗎?他竟是想不起自己何曾快樂過,但很快他又很堅定地說:“不,蘭詩,男子漢大丈夫,肩上是該有些承擔,是該有些責任。抑或這些承擔、責任讓自己喪失了快樂的本能,但是又迫不得已不快樂。”
“你是一個有使命感的男人,憂鬱中透露出的理性與睿智,抑或讓我心馳神往。龍弟,不瞞你說,你是讓我塵封多年的心如同沐浴陽光的男子,雖然我知道,於你心間,你隻有秦菀,我不介意,你是第二個讓我願意為你付出願意為你守候的男子。”木蘭詩說完,芳心大亂,她也不知道此時說這些是否合適宜,但是木蘭詩就是木蘭詩,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女人宛若花季中的花朵,在生命最燦爛的時刻綻放,卻要把花蕊奉獻給那些令其銷魂蝕骨的男人。有的結出了碩果,有的卻是在傷痕累累之後,凋零枯萎。但不管結局如何,畢竟都曾經張揚地綻放過,生命也該無憾。
王龍心倍感沉重,倒也不曾料到此時此地與木蘭詩這般交心暢談,似乎忘記了身處在這些界域屍骨遺骸屋子裏,那些森森屍骨是否為這段情緣為之動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