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總很明顯從沒下過廚房。
隻洗兩個碗,他居然就打碎了一個。原因是倒了太多的洗潔精,導致碗太滑沒拿住。我看著一池子的泡泡,覺得這滿池的洗潔精稀釋液,夠我洗一個星期的碗了。
秦總抱歉地:“我賠你碗吧?還有洗潔精……”
我忙擺手說不用。
然後秦總又指著快要滿了的垃圾桶說,他幫我倒垃圾吧。
我怎麼敢讓集團副總裁去給我倒垃圾?也說不用。
你推我來一陣子,最後以我倒垃圾,順帶送秦總下樓為最終方案。
我們在樓下遇到了那條癩皮狗,把剩下的魚肉都給了它吃。癩皮狗的尾巴都要搖斷了,對秦總表示了十二萬分的熱情。
等我回到了小套一,立刻如墜冰窟,感覺外麵的萬丈陽光瞬間離我遠去。
燕少坐在沙發上,冷靜、沉臉,悠閑地躺著,翻著電視遙控器。
我也不和他說話,徑直往臥室走去。
接待秦總耗費了我大量的體力,病愈之初的我,急需休息。
我蓋上被子的時候,聽到了遙控器砸在玻璃茶幾上的聲音。然後我感覺到身下沉了沉,下一秒,身上的被子也不翼而飛。
燕少已經如惡魔一般降臨,對著我吹氣:“林小瑩,你沒有什麼要跟我分享的嗎?”
我轉了個身,不理會他。
受到了我的無視攻擊,燕少抓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扳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裏……是的,有無邊無際的憤怒。
旁人若是如此憤怒,定然會容顏醜陋。但是燕少不會,哪怕是他深深咬著牙,哪怕他臉上青筋浮動,依然呈現出另一種意義上的美。
這人世間就是如此的不公正。有人是冰種翡翠,怎麼雕都是塊美玉。有人是爛泥巴,毀容都當是整容。
不過我心裏也有氣,因此往常讓我神魂恍失的顏藝失去了作用,我半明半諷地看著上方的燕少:“難為您去禦湯坊叫了外賣。”
明明是叫的外賣,還騙我說是親手熬的,光這件事,就足以我記恨一個小時了。
燕少嘴斜了斜:“我有說是我熬的嗎?”
我不想跟他玩文字遊戲,又想翻過去,沒想到燕少死死按著我:“讓你在你的月天麵前丟臉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無言中……
關於魚湯這件事,真是烏龍到極點。
燕少騙我是他熬的,我騙秦總是我熬的,結果最後秦總發現不是我熬的,我也發現不是燕少熬的。
這個故事教育我們,說謊是不對的……
不過燕少拿秦總來諷刺我,我也是不服氣的,因為我和秦總之間清清白白,但是他有女朋友,這件事他從沒跟我提過。
有了女朋友還要來招惹我,燕少本質上也和劉宇直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裏,我忿忿地吐出兩個字:“渣男!”
“再說一遍。”話還沒落,燕少就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扳了過來,他目光森森,恨意盎然,“看著我,再說一遍。”
我被他捏得疼,心裏又氣得緊,抓住他的手腕,對他昂著頭:“渣男!渣男!渣男!唔……”
剛剛連喊三聲,我的嘴唇就被燕少咬住了。
是真正的咬,疼得我幾乎能嚐到血的味道,唇齒之間,就是廝殺的戰場。與此同時,仿佛有山一般沉重的壓力,疊在了我的身上,壓得我呼吸不能。
燕少抬起頭,他眼中有血紅的光,如同受傷的野獸:“是,我是渣,你要如何!”
“我……”如果沒猜錯,我的雙眼也是紅的,我頓了頓,咬牙,“我要戴個眼鏡!”
燕少愣了一下,不明白我這句話從何處出。
我對著他喊起來,聲音裏帶了哭腔:“我要戴個大眼鏡,從今以後,你就不認識我了,麵對麵也是陌生人!”
燕少本來一臉恨意滔天的模樣,聽我說話,臉色一僵,很明顯,有點繃不住了。
“白癡!”最後,他盡力板著臉,扔給我兩個字。
我趁他鬆了點力道,翻過身,壓著抽泣,任眼淚浸入枕頭。
燕少一時間沒有再說什麼話,但我知道他依然壓在我上方。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著聲音命令道:“把臉轉過來。”
我抽泣了一下,不動。
燕少就鄙夷的聲音就傳來:“秦月天拿洗碗布給你擦了臉,你洗過了嗎?沒洗就不要在枕頭上蹭。這枕頭我還要睡的。”
我聽他提到這事情,莫名的喜感和傷感混紮在一起,又哭又笑,全身亂顫。
燕少就不耐煩地又來扳我的臉:“你以為我是秦月天,女人一哭就手忙腳亂?要哭給我滾出去,別在我麵前瞎鬧!”
我氣得轉過來,死勁推他,沒推動。
我對著燕少放肆地大叫:“我哭,我鬧,又怎麼樣?我又沒有男朋友,我又沒有青梅竹馬,我也沒有談婚論嫁,更沒有雙雙出國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