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一到了秦總的辦公室,就發現陸妍姐姐說話也是蠻誇張的。
秦總好整以暇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沒有一點打過架和幹過仗的樣子。
隻是見到我,他眉頭立刻深深皺起來:“林小瑩,我聽說了你的事,怎麼一回事?”
我心想,你聽都聽說了,還問我怎麼一回事,有你這麼閑的總裁嗎?
我就懶心無常地回答:“就那麼一回事。”
秦總用手指敲著桌麵,聲音嚴厲:“我要聽你親口陳述。”
於是,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
秦總聽我說完,然後沉默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那麼小瑩,你給我發短信,是向我求助嗎?”他的口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淩厲,相反的,帶著一絲憐憫和心疼的感覺。
我一聽到這口氣,就知道秦總誤會了什麼。
我忙說,不是的,我隻是做一個朋友的道別而已。
秦總就指著他辦公桌的對麵說:“小瑩,你過來坐下,我們好好談一下你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這正是我所要的前奏,於是我就乖乖地坐了過去。
秦總的辦公桌很寬,我們這麼對坐著,距離依然十分遙遠。
秦總看了我好幾秒,這才問道:“小瑩,發生這樣的事,錄音又丟失了,你的清白也沒辦法證實,你看,你要不要先調崗?做做其他工作?”
我沒想到秦總會優先提到這件事,心裏驚歎燕少果真是料事如神,他剛剛就告訴過我,分管建築公司副總汪漣冰是個鐵血無情的主,絕對不會容忍犯錯的下屬再在自己眼皮下工作。秦總唯一能夠把我留下的辦法,就是調崗了。
隻是,總裁助理的職位我是肯定不會做了,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地來和秦總談條件。
我嗯了一下,就對秦總說道:“秦總,我個人,其實是很想做和工程建築有關的工作的。你知道我的專業就是這個,所以我最初都是應聘的這方麵的職位……”
秦總聽我這樣說,便思考了片刻:“我等下讓房產公司的人事過來一下,看下有沒有設計和造價方麵的職務吧。不過你才畢業,可能隻能做助理。”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秦總:“秦總,發生這樣的事,我其實內心不太想在集團裏呆著了……我想出去走走,辦公室的勾心鬥角,也許不太適合我。”
我說到這裏,居然落下了兩行淚來。
我說,其實這次的事件,我也有責任。這樣被大家排斥,我肯定也是有問題的。雖然秦總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是別人不會這樣認為,如果我還留在公司,大家對於秦總也會頗有微詞的。
我這話也不是作假的,我不可能和秦總發展什麼,老是這樣被區別對待,於我於他都不好。
秦總聽我這般說,臉便沉了下來:“我要留什麼人,誰敢有異議。”
他說著,卻也遞給我一張紙巾,讓我擦眼淚。
這麼體貼的動作,卻讓我哭得更厲害了。
我心裏確實委屈,又有一腔憤怒說不出來。
我承認我為人處世確實有不對的地方,比如,我不應該潑鄧經理的開水,最多被他多揩幾次油,然後圓潤地躲遠點。又比如,不應該去和周佳穎爭鋒相對,應該等自己站穩腳跟再反擊。
但是,任誰被如此栽贓陷害,也會憤憤難平。畢竟,我沒有犯下過大罪。
我哭個不停,秦總似乎也有點拿我沒辦法。
他隻有抱著紙巾盒,到了我旁邊來,就坐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紙巾的不停遞給我,還給我舉著垃圾桶,供我扔紙巾團。
“好了,別哭了。”最後,他勸我道,“你要哭,下班我們找個地方哭吧。你想怎麼哭都可以,我陪你哭。”
我搖著頭,盡力抽著鼻子,想穩住自己的情緒。
我抽泣著:“我不會再到這裏來上班了。”
秦總歎著氣,躬著身子勸我:“小瑩,別任性了。職場上,委屈誰都會受的。不經曆風雨,你怎麼會成長呢。周佳穎,要幹掉她,是很容易的事。”
秦總這句話,似乎在向我承諾著什麼。
不過我不喜歡別人去替我幹掉周佳穎。這個女人,如果可以,有一天,我要親手幹掉。再說了,秦總願意替我幹掉周佳穎,也是因為她沒什麼價值。如果我要秦總替我幹掉陸妍,他還會這麼爽快嗎?
我就繼續搖頭:“不,她走她的路,我也走我的路。這裏已經沒有我呆下去的價值了,我必須要走。”
秦總出奇的好脾氣,他問我:“你剛才不是都同意調崗的嗎,現在怎麼又說要走了?”
我還是哭,還是搖頭。
自從我在燕少的欺負下學會了哭之後,我就開始反複運用這個新技能了。
秦總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伸出了一隻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似在安慰我,又似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