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強如此的燕少,卻抵不過初一十五的陰風洗滌……
我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把臉靠在他背上,用最溫柔的聲音問他:“還疼嗎?”
燕少的身體頓了一下。
然後他打開水龍頭,把毛巾再淋了一遍,讓溫度達到適中,然後他擰幹,遞給我:“你不也好了嗎?”
見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又接著說道:“淩晨十二點過了,現在是十六日了。”
燕少的話,我似乎可以理解為,我剛剛那般的痛,就是因為吞下了他體內的陰風,轉移了他的疼痛。
而隻要十五日一過,陰風就會消失,因而我現在也恢複如初。
我默默地,一時沒有接過燕少手裏的毛巾,他就轉過身,鮮有的耐心,給我擦拭臉。我又去抱他的腰,燕少卻推了我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他卻笑起來。
然後他又細細地給我擦拭我的臉,還有我的脖子。他要給我換衣服,我不肯,我們就拉扯起來,最後不知道是怎麼個扯法,兩個人又扯在了一起。
衣服還沒有換,我們就抱著在浴室裏親吻起來。
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著我的內心,那一刻,我是感激的。
打斷我們的是之前那位小夥子的敲門聲,他洪亮地聲音從門外傳來:“裏麵有人嗎?”
我忙理了理自己的額發,躲在燕少的懷抱裏,說有的有的。
小夥子聽出了我的聲音,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我說沒有,我就是肚子疼,小夥子又問要不要讓醫生開點藥,我也說不用,我自己帶的有藥,小夥子便說好,然後似乎離開了。
燕少冷眼看著門外。
“他是警察。”他說道,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說是啊,燕少是怎麼知道的。
燕少會回頭來看我:“警察身上,由於公職原因,有很強的煞氣,能鎮惡驅鬼。”
我還在思索著什麼,燕少又緊緊抱著我,強行索吻。
我說討厭,你放手!
燕少的眼色涼涼地:“現在放手的話,以後就再也不抱了哦。”
我是多麼有骨氣的一個菇涼,在聽到這樣的威脅之後,就立刻毫不猶豫地把燕少緊緊抱住了。
那個淩晨,前所未有的溫暖。
因為苦難過去,生的月光重新降臨。
火車車廂裏有人在打著鼾,有人磨牙,還有人說夢話,但我蜷縮在燕少的懷抱裏,關掉頭頂的小燈,靠著窗邊和他小聲談著天。
我怕被別人聽到,但是燕少讓我不用擔心。
“他們聽不到的。”他讓我安心。
他輕輕執起我的手,讓我軟綿綿的手搭在他的手心上,有意無意地,借著月光一根根的撫著我的手指。
燕少問我:“你一直跟我提趙安蒂幹什麼?”
我這時候腦筋已經清醒了,很羞愧自己那時候慌不擇言,沒有回答燕少的問題,反而惴惴地問:“燕少,我長得和趙安蒂像嗎?”
燕少聽我這般問,便直起了身子,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臉。
我的心在他認真的注視下嘭嘭亂跳。
燕少看了兩秒,便坐回了椅子,依然抱著我的肩:“不像。”
我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
燕少卻又悠悠地說道:“她比你漂亮很多。”
我:“……”
好吧,雖然我不是一個很看重容貌的女人,但我絕對受到傷害了。女為悅己者容,若悅己者說你無容,這打擊還是蠻強烈的。
我正暗自運氣療傷,燕少又很隨意地說:“不過,我不喜歡她。”
咳咳……
我運氣失敗,內傷加重。
燕少,下次說話,能一次性說完嗎?
見我沉默,燕少突然像是察覺了什麼似的,一下子轉頭看著我,他劍眉飛揚,帶著一種略微不可思議地表情,微微吸著氣:“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吧?”
類似的當,我已經上過很多次了。
而且無論再上多少次,都找不到對付的辦法。
所以我決定沉默。
燕少見我回避,便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臉:“誒,問你話,林小瑩,你是不是以為我喜歡你。”
我……我才不要回答他呢!
我要是說沒以為,燕少不管是說“你很有自知之明”,還是“錯了我就是喜歡你”,我都是內傷。
我要是說我以為他喜歡我,燕少多半會諷刺我自我感覺太好。
他問出這種問題,就好比拿著槍,對準手無寸鐵,還被綁在柱子上的我射出子彈。我除了死,還是死,所以就不在臨死前喊什麼壯烈的口號了。
見我打死不吭聲,燕少就笑起來,他笑得迷人,風情萬種。
“怎麼,你不敢回答?”
我要被欺負哭了,隻能可憐的看著他:“燕少,難道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必須要受到陰風洗滌的嗎?”不能回答問題,我就轉移話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