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其實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但是無論是酒店方,還是何隊長或是毛豔,全都一愣。
正常人不管是受到冤枉還是受到指責,都會第一時間自我保護意識激增,奮起反駁和抗爭。
不過我這人一向遲鈍,暫時還感覺不到這種濃濃的傷害。
所以先說點官方言辭,把目前這局麵糊弄過去再說。
我的反應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趁他們都還一時不能平靜的接受“林小瑩就是這麼一個與世無爭的人”的現實時,我就對何隊長點頭:“我先回去寫檢討了。”
然後,我就回了我的房間。
我回去之後,指著正在海底世界裏上網衝浪的燕少,聲音變得有點重了:“這件事,誰也不要來幫我!我要親手去打毛豔那個女人的臉!”
燕少今天沒有跟我出去,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我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就很隨意地問我怎麼了。
等我把整件事說出來,燕少手裏的電腦就劈裏啪啦一陣火花,直接燒糊了。
我被他臉上陰森可怖的神色給嚇到了,忙上前去抓他露出的青黑色指甲,差點沒大喊一聲“皇上息怒”!
誰知道我的手剛剛碰到燕少的手,一陣電流猛地竄到了我的身上。電得我大叫一聲,打著顫跌坐到地上。
麻蛋啊!
筆記本電腦被燕少燒來漏電了!
皇上息怒啊……
燕少大概知道我電不死,隻是冷冷地俯瞰著我:“你要怎麼親手去打毛豔的臉?”
燕少的語氣告訴我,假如我不能說出完美的打臉方案,他就要去毀毛豔的容,抽她的筋,剝她的皮。
我立刻拿出紙筆,唰唰地寫下一道數學題——
已知鐵錘重量為X,防護網承重力為Y,防護網離鐵錐距離區間為Z1—Z2,求:一個人最小得用多大的力扔鐵錘,才能把防護網砸個洞?
我這麼威武霸氣的一道題,頓時讓燕少都啞口無言了。
我不看他荒蕪的眼神,出門了一趟,查到了鐵錘的重量,防護網的承重力,還有防護網離樓層的距離,以及德育樓工人的平均身高。
然後,我就開始算這道題。
燕少似乎被我提起了興趣,趴在桌上,饒有趣味地看我下筆如有神。
沒有一個小時,我就解出了所有可能的答案。
我拿著答題紙,展示給燕少看:“得解,在當時的情況下,除非一個人全身肌力擊中以扔這把鐵錘,達到五百到六百牛頓的力,才有可能砸破這隻防護網。那如果真的鐵錘是從防護網中落下去的,也是有人故意並且用盡全力扔的,是蓄意陷害。”
燕少嘖嘖地:“剛大學畢業就是好,知識都還沒還給老師。”
不過,還沒等到我得意,燕少又悠悠說道:“可是,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問題還是出在你德育樓,依然是你管理有疏忽,才讓人找到漏洞陷害……”
燕少以為這樣說,一定能打擊到我。
可是認真起來的工科女生,暫時處於任何攻擊無效的外掛模式,我一揮手:“沒事,我還有其它的疑問。鐵錘其實未必就從那個洞落下去的,很有可能洞早就存在了,隻是被毛豔趁機用來汙蔑我而已。”
燕少問我:“那你要怎麼辦?”
我正氣浩然地回答:“知識就是力量!”
然後我去了酒店方,找了當時鐵錘落下時在場的人,得到了一張鐵錘落在花台裏的照片。
然後我上了花台,量了鐵錘落進泥土後,下限的深度。
這之後我就回來,開始模擬當時鐵錘落下時的全過程。
電腦被燕少燒壞了,所以我就全手繪。
我洋洋灑灑,三頁證明材料,從鐵錘落下的方位,錘頭和錘柄陷入的不同深度,得出了有且僅有兩個鐵錘下落出發點的答案。
而這兩個下落的出發地點,一個在實驗樓的三樓,另一個在實驗樓的四樓!
都和我德育樓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我把拋物線展示給燕少看:“除了這兩個地點可能扔出鐵錘,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達到那樣的下落深度和下落方向。綜上所述,你服,還是不服?”
燕少震驚無言中……
我拿著我所有畫的證明材料,直接驅車去了項目總部辦公樓,敲開了總工程師的辦公室。
我把事情的原委,毛豔誣陷我的整個過程,全都告訴了總工程師,然後我擺出我繪製的拋物線和論證推算式,從每一個方向,360度無死角的證明了我的清白。
然後,我看到總工程師和項目經理,也是震驚無言中……
沒過多久,何隊長就帶著毛豔過來了。
毛豔還想狡辯點什麼,總工程師把我所有的圖紙鋪在桌麵上,口氣很好,但是氣勢有點逼人的問:“毛豔,你也是土木工程係的高材生,你看看人家小林的這個分析,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