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如今小得隻能容下一個靈魂,燕少的魂……
我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居然是在宿舍的房間裏。
燕少坐在床邊,而我則坐在他的懷裏,被他溫柔地摟抱著。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一下子又緊緊抱住他,我有很多話要說,生氣的話,擔心的話,關心的話……但是這一刻全都堵在心頭,化作洶湧淚水滾滾落下。
燕少也抱著我,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良久,說了兩個字:“好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居然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我痛哭流涕,邊哭邊捶打燕少,問他為什麼可以這樣不打個招呼就走,問他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想過我這一天是怎麼過的,我說我找不到他,簡直想死,他是不是想我死……
燕少被我的喋喋不休鬧得心煩,一下子抓住我的手,他的眸子,帶著令人暈厥的氣息,美麗而凶險:“我現在就讓你死!”
說完這句話……以下省略三千字。
總之我是被毛豔等人敲門敲醒的。
我睡眼惺忪地去開門,看著外麵一堆就跟來捉小三似的人們,呆呆地問了三個字:“幹嘛啊?”
毛豔看到我睡衣睡褲,頭發亂成草,那表情就跟吃到一坨新鮮的翔了一樣。
“你……”她聲音也沒那麼尖了,“你在睡覺?沒出去?”
我茫然:“出去幹什麼?”
毛豔就說,帶著滿滿地試探:“你知不知道德育樓垮了?他們說看到你當時在那裏。”
我知道毛豔想詐我,想看我一瞬間的反應。
可是她搞錯了,林小瑩這般遲鈍,世間無二,秦總都搞不定我,她還想來玩這種小兒科。
於是,我就簡簡單單地“啊”了一聲。
然後,我看到外麵所有圍觀的群眾,頓時都露出一種“小林技術絕對不可能是弄塌樓那人”的表情。
毛豔似乎還有不甘心,正想要再問我幾句,斜刺裏殺出一聲暴喝:“毛賤婦!你龜兒子把德育樓搞塌了,你龜兒子當你媽的球技術員!你****的混凝土標號亂整!鋼筋亂整!你要把項目工程全都整垮!”
毛豔驚心回頭。
在眾人震到麻木的眼神中,曹大爺提著一瓶酒,罵罵咧咧地衝了過來。
逮住毛豔就要輪酒瓶子。
眾人急忙上前拉住曹大爺,可是曹大爺扯著毛豔的頭發,死不放手,邊扯邊罵:“禍害!母蝗蟲!賤皮!勾引有婦之夫!喪盡婦德!”
毛豔叫得跟葬禮上吹的嗩呐一樣響亮。
眾人好不容易把曹大爺拖開,毛豔的頭發也被扯掉了一大抓。她坐在地上,潑婦一樣大哭大罵,但是罵不過曹大爺。
大爺中氣十足,罵技一流。一段話之內,如非必要,髒句不重複;一句話之內,如非必要,髒字不重複。
等到毛豔被大家勸回去,大爺也被拖回門衛室,遠遠地,還能聽到大爺洪鍾一般的三字真言:“瓜婆娘!哈麻皮!”
我合上了門,心知大爺剛剛是故意來救場的。
他非但把眾人的注意力全都給吸引了過去,還把責任都栽到了毛豔的頭上。毛豔本身做賊心虛,必然是不敢再來糾纏了。
估計上麵也不敢過分聲張,目前隻會趕緊想法重建德育樓。
我猜得沒錯,第二天,總部就馬上要買鋼材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