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簡直是在破罐子破摔。
我把我的認知說出來,汪總灌著酒,回擊我:“不破罐子破摔要怎麼摔,總之破都破了。”
他放下酒,雙眼灼灼地看著我:“你舍不得我走的話,為什麼不跟我走?你知道我一直愛你的。”
和秦總、燕少都不一樣的是,汪總是個愛你在心口要開的男人。
別人都說想說愛你不容易,汪總是不想說愛不容易。
我讓他不要誤會,我說:“我純粹對你是同事愛,朋友情,那方麵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千萬別想多了。”
汪總這麼直接,我也沒必要拐彎抹角,反而給人留遐想的空間。
汪總眼中的焰火並沒有減少,他咄咄逼人地看著我:“你為了我去求秦月天,你讓我怎麼不多想。”
我叫苦,去求秦月天是燕少的提議,換我自個兒的話,借我是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我問他:“其實我一直都沒想明白,你是真的喜歡我啊?”
汪總今天說話都很衝:“不是真的!是煮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啊,你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
汪總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斜著眼看我:“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一點,你改改唄。”
噗……
我被汪總的機智所折服了。
我實在很難想象,他對我說這些話,都是認真的。
烤腦花上來了,錫紙上噝噝冒著油,紅紅白白綠綠,香氣四溢。
汪總立馬招呼我吃。
在照顧女孩子方麵,他沒有小米那麼細心,不過勝在顏好,也夠熱情。
我嚐著鮮香的烤腦花,感覺果然美味,我有些感慨:“在南川的時候,你還帶我去吃過什麼脆皮豆花。現在回來,再沒吃過那麼有特色的美食了。”
汪總哼哼著:“那是,你不跟著我混,哪兒吃得到那麼多好吃的。”
我一邊大啖美食,一邊點頭稱是。
不過,讓我覺得有點心慌的是,直到我和汪漣冰結束這頓曠世日久的燒烤晚餐,燕少他,也沒有出現。
汪總喝醉了。
確切的說,是喝得大醉。
這貌似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我來之前他就已經喝了不少,我來之後我吃了不少,他一直不停喝酒。
我卻也沒有勸他。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他需要某種方式的發泄。
到最後他趴在桌子上,說話含糊不清但依然要對我說。他說:“我真的不想走……如果四一回來,看到我不在集團了……但是我又必須走……我不能死在這裏……”
他抓住我的手,很用力的抓住,他幾乎是在對我嘶喊:“妹妹,我不能死在這裏,你知道嗎?我不能死在這裏!”
我一邊掙脫他的手,一邊點頭說:“好好,你不能,你也不會。”
汪總放開我,喊著買單。
他把錢包拿出來,翻開的那一刻,突然就哭了起來。
這哭泣來的十分突然,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兆,汪總隻是看到錢夾裏那張照片,他就哭了起來。
他邊哭邊拿手去摸照片,那張他和燕少年少時候,赤著身子打完拳以後,親熱摟在一起的照片。他用有些嘶啞的嗓子喊:“四一……”
我一下子也於心不忍起來,我去搶他的錢夾,不想讓他這樣哭。
汪總是個強勢的人,說句實話集團裏幾個副總誰不是強勢的主,隻怕一個比一個凶悍。
然而汪總此時的表現,和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