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說了?
我茫然,我說了什麼嗎?
為什麼小少讓我別說了。
我看著四周,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包括燕父,包括趙安蒂和楊姨。
每個人眼中都露出了驚疑。
芳汀對張道士說:“道長你快看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張道士舞著桃木劍,裝神弄鬼了一陣子,然後搖頭晃腦地:“這位女施主並未中邪,而是她真的通靈。”
通靈?
我表示聽不懂張道士在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幹,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一幅見鬼的表情。
張道士便又圍著我做法,然而小少憤怒了起來,他一下子撲向了張道士,想要將他揪倒在地。
這時候,我做了一個我自己都不想相信的動作。
我抓住了小少,將他拖回來,順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
我想我是被控製了。
那個符籙,有問題。
並且,隻是針對我一個人……
這一天對我而言是災難性的。
堪稱人生最大的轉折點之一。
當初遇到燕少算是一個轉折,這就是第二個了。
小少挨了我的耳光之後,我就開始不受控製的比劃了起來。
我說了什麼,我根本聽不見。
因為後來我醒悟過來,並不是我啞巴了,而是我聾了,隻針對我自己而言聾了。
我能聽到別人的話,但是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我的舌頭也被別人所操控。我說了很多,並且和張道士對答如流。
我在他的控製之下,表演了一場精彩的戲碼。
精彩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然後,我才知道,其實趙安蒂懷孕不過是一個幌子。
其真實的目的,就是把張道士帶進來,然後“揭穿”我而已。
揭穿,我和燕少的一切關係。
我那天幹的事,等到我不受張道士的掌控之後,小少把視頻放給了我看。
我沉默地看著鏡頭裏的自己。
有一種恐懼,叫做無聲。
視頻裏,我與張道士仿佛是背好了劇本的演員,我說、他問、我答,無縫對接。
我終於知道我聽不到自己聲音的時候,我都說了些什麼。
我說我能看到燕少,我說我能和燕少的靈魂相通,我說這段時間我都和燕少在一起。
我說了很多我根本不可能說出的話,比如我能說出燕少的印章是什麼樣的,我能說出那是什麼材質的,我還說燕少給我看過摸過……
張道士問我和燕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甚至告訴他我和燕少其實早就已經有了那種關係,我才是燕少真正的女朋友。
我說燕少現在隻是一個靈體,但是他有很強大的能力,不管是這房子的陣法還是集團的陣法都攔不住他。
張道士最後問我,他在哪裏。
我的回答讓我自己都震驚,我說,燕少就在我這裏,我能感知到他……
我看視頻的這當口,小少就一直坐在地上,抱著膝蓋,一言不發。
我關掉了視頻,問他,為什麼不阻攔我。
小少說,他試圖過,不過我打了他,他知道再去攔著也是徒勞,從我說第一句開始,一切都已經敗露了。
小少說我的話也不完全是真的,真真假假,神神叨叨。
比如張道士問我和燕少確切認識的時間,我卻說不上來。
張道士問我是什麼時候看到燕少的印章的,我也說不上來。
總之,關鍵的時間點,我倒是很有能耐的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