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猜他以為我睡著了。
他撐著頭看我,偶爾會理一下我的耳發。
他隔著被子抱著我,貼著我,把頭埋在我的後背。
有一度,我感覺他身子在隱忍著抽著,似乎在哭泣。
我想問他為什麼要哭。
然而我還未有發聲他已經哽咽著說:“林小瑩,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真的非常非常愛你,我這輩子沒有這樣愛過任何人……”
我們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就回了市裏。
我和汪漣冰雙雙請假不是好事。
所以汪漣冰直接去了西美,而我太過疲倦,回了他家。
然而剛到中午,他又回來了。
還帶了菜回來做。
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混凝土廠的事情被壓下去了。張道士和姓馬的壓根沒人提,米科也什麼都沒說。隻有袁誌提交了辭呈。
然而汪漣冰打聽了一下,得到的消息是袁誌已經死了。
死因是全身骨折和內髒破裂大出血。
毫無疑問,排除鬼上身的緣故,他其實是被汪漣冰打死的。
汪漣冰問我為什麼要去混凝土廠,我沒說實話,隻說孫強和張道士要殺我,想把我澆築到混凝土裏去,結果他們起了內訌,孫強死了,還被澆築到了混凝土裏。
我問汪漣冰是怎麼找過來的。
他便說,他發現我不見了以後,查了酒店錄像,看到我跟著張道士等人上了車。
那車是西美集團內部的,而集團內部的車都裝有行車追蹤記錄。
所以他根據記錄追到了混凝土公司。
我想米科應該也是類似手段追過來的。
不管怎麼說,這一趟我見了燕少一麵,得到了他的確切下落,又折損了敵方一員大將,消除了孫強的隱患,也算是有收獲了。
唯一讓我覺得心塞的,就是袁誌。
他也真是倒黴極了,不過是多話問候了我一句,就走上了不歸路。
我問汪漣冰,混凝土廠從前的總經理是誰。
我現在已經確定了那人就是老五。
沒想到汪漣冰卻是搖頭:“要不是因為昨天你去了混凝土廠,我壓根都沒關注到米家還有這麼一個產業。”
我想了想,去求別人辦事,不如求汪漣冰好了,我就問他,能不能幫我查到混凝土廠以前的總經理是誰,就是昨天我們和袁誌打鬥的那個辦公室的正主。
汪漣冰滿口答應下來。
我回了西美,米科聽說我病了,送了我不少禮物和問候,對我異常關懷。
但我隻是禮貌答謝,我全部心思都在尋找燕少的所在地。
然而,我找遍了西美,也沒找到燕少所言的他的藏身地。
整個西美依然如同從前一般,幹幹淨淨,不存在任何的死角。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的煩躁與日俱增。
廠區拆遷賠付已經開始走了,不過釘子戶無處不在。
我們老廠也不例外。
住在我們家隔壁單元的老劉一家就是這樣一戶人。
據說他對陪護不滿意的緣故是,上月老劉兒子急需錢,所以老劉什麼也不問,直接把房子賣了。
結果賣了才知道整個廠區已經賣出去了,一賠二,還給一年的租房補助。於是老劉一分錢好處也再沒有。
老劉家庭也挺困難的,平時都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和老伴開水果攤,前麵擺攤後麵睡覺。
錯過了這個機會,老伴氣得腦溢血住了院,兒子本來談好的對象也飛了。老劉就跑回自己的房子裏,賴著不走了。非要廠方麵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