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說:“我哥躺了一年,所以還在醫生的建議下做複健,醫生建議他複健一個療程再來集團。所以他應該不會過來的。”
我說這就好,雖然知道我連最後一麵也見不上他了,心裏未免還是空落的。
但理智告訴我,這樣就最好。
我趁著還早,匆匆去了建築公司。
小齊和柳細細都知道了我要辭職的消息,她們兩人都震驚不已,問我為什麼。
我說:“我身體不太好,醫生建議我要休養一段時間,所以建築公司的事情,我可能就承擔不下來了。”
小齊嚇得捏住我的手,哆哆嗦嗦地問我:“小瑩,你……你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什麼不治之症了吧?”
我一愣:“有這麼像?”
小齊跟著柳細細一起猛點頭。
我汗……暴瘦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絕症的信號吧。
不過這種低劣的謊言我還是不會撒的,我就好聲安慰她們倆,說我沒事,就是有點內分泌失調,腸胃失調,神經失調……總而言之哪兒都失調,所以才要靜養調理。
我吩咐她們倆出去,然後就開始整理我的辦公室,也曾經是阿冰的辦公室。
我要盡量把我和燕少當初寫寫畫畫的東西全都銷毀,不能留一點曾經的記憶點。
還好碎紙機質量不錯,我看著嘩啦啦碎成渣渣的文件紙,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正把這些東西全都塞到垃圾袋裏,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隨口答道:“進來。”
門立即就被推開了。
緊接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著戾氣傳來:“汪漣冰你幹什麼不接電話!”
這聲音如雷轟頂,瞬間就把我劈在了當場。
我有些僵硬地,有些機械的回頭,看著貿然進入這間辦公室的男人……
阿青說他在複健,他不會來的。
阿青還說過會盡量拖著他的。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來了,為什麼他這麼毫無預料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讓我沒有絲毫的防備的,見到了他。
燕少也看著我。
我看到他是一副完全震驚的樣子,他起碼有兩秒鍾,呆站在原地,和我對視著。期間他的唇嚅動了好幾次,最終才張開,問我道:“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這是多麼好的開場白啊。
我手裏還捏著一團廢紙,我也開口,聲音飄忽得自己都聽不清,我說:“我是林小瑩……”
燕少一怔,然後他居然很順溜地回答:“我知道。我是問,汪漣冰呢?”
這完全沒有上下連貫性的對話,簡直讓我風中淩亂。
如果不算上上周四晚上的對話,這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對話?
你是誰?
我是林小瑩。
我知道。汪漣冰呢?
這都是些什麼話?
我簡直不知道我要怎麼接下去才是正確答案!
我和燕少就這麼樣,像兩個傻逼似的呆呆站在原地,簡直堪稱兩個話題殺手的巔峰對決。
又過兒好一會兒,大概是意識到我是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的了,燕少才接著問我:“汪漣冰呢?他在哪兒?他人呢?他一直不接我電話。”
我心中有羊駝在瘋跑。
燕少你除了這句話,沒別的話可以問了麼?你連我為什麼在這兒都不問麼?
你不要用一種“你個小婊砸把我的小情人藏哪兒去了”的表情看著我啊!阿冰在哪兒,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問你麼?當初你是把他抱到哪裏去了啊!
我出於體貼的心情從沒問過你。
早知道你還陽之後,第一次遇到我就逼問我這麼高難度的問題,我就不會那麼聖母情懷的放過你。當初哪怕遭遇你一百個白眼球也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
在我又呆站了起碼五秒鍾之後,燕少這才邁開步子,快速走了過來。
我的心又狂跳起來,跳得羊駝們全都四散逃竄。
結果燕少直接越過了我,走進了休息室,我聽他推開門,徑直喊道:“汪漣冰,你給我滾出來!”
休息室裏當然沒有汪總。
燕少在靜了片刻,這才回過頭來,問我:“他供奉的大梵天去了哪兒?”
我還沒回過神來,燕少突然一聲怒喝:“說話!”
我嚇得一抖。
我回過頭去,我想我的眼神是茫然的。
燕少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吧,你怎麼用一種我們很熟悉的姿態麵對我呢。
你這樣,讓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和你相處。
小甜甜的話又回響在耳邊:“你記住,哪怕以後會遇到,也要盡量少和他說話,更要少肢體接觸。任何一個行為,都是有可能觸發曾經的記憶的。畢竟你們魂魄融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