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驚喜個什麼啊,難不成穿成這樣你還很開心?
燕少緊接著悄語:“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人穿男人的衣服,會更性感……”
我馬上說:“是麼,那我去換了。”說著就要起身。
燕少卻猛地把我按在了沙發裏。
他俯瞰著我,整個身子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但給予我的壓迫感,不亞於傾身碾壓。
他單手撐著我的肩,另一隻手抬起來,理了理我的衣領,然後落在了第一顆鈕扣上。
我忍不住咽了咽,急忙開口:“等等!”
燕少的手果然停滯下來,他問:“你還有什麼幺蛾子?”
汗,燕少果然是很敏銳,連我又要出幺蛾子了都能看出來。
我於是問他:“你想幹什麼?”
燕少的聽我這般問,眼神就慢慢下移,落在腰間的浴巾之上。我原本跟隨著他的目光,待看到了並不服帖垂順的浴巾,立即尷尬地別過眼去。
燕少對我道:“我想幹什麼,你問它。”
我想我的臉應該是發燙的,其實這兩天,雖然我和燕少難免接觸,但我真還沒有看過他那裏。
從前雖然也看過,但我想說,擁有貔貅目之後,靈體和實體之間的差別,真是挺大的。
是以我麵對活生生的燕少,總還是有種重新認識重新接觸的感覺。
十分不適應。
而且我想到還陽那一晚的事,總覺得莫名的牙酸腰疼。燕少絕對不是那種第二次就能讓你輕鬆適應的尺寸。
當然,最重要的點是……我不知道,如果真正發生什麼,是否就會觸及最危險的那一層。
於是,我說:“不行。”
和從前一樣堅決的語氣。
燕少當然聽到了我說什麼,他臉和身子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他呼出的氣碰到我的嘴唇:“我不想聽任何借口。”
我正色:“不夠愛算不算借口。”
燕少的臉色立即冷了冷:“是絕對的借口。”
這倒換我問:“為什麼?”
燕少的臉色愈發的冷:“以我們目前的情況,愛不愛和做不做,沒任何關係。”
我深吸一口氣:“可是,不行。絕對不行。”
我能感覺燕少捏著鈕扣的指尖在用力,他的眸色,濃得如同此刻的夜。
他緩緩,卻有些壓力地叫我的名字:“林小瑩。”
我依然搖頭:“不行。”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好幾秒,然後燕少說:“好吧,我給你三分鍾時間說服我。”
我莫名覺得心慌,然而我還是開口就道:“我想,我會禁不住和你走到這一步,隻是因為……阿冰去世了,我感到很恐懼和寂寞,需要一個肩膀,或者一個替身而已。但這不是愛,也不是依戀,甚至連喜歡都不算。你每次吻我的時候……我……我腦子裏都會浮現阿冰的臉,我都會想到他,滿腦子都是他……我覺得,如果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擺脫他的影子,那麼就這樣和你一步步走下去,對於我雙方而言,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我剛說到這裏,燕少已經有些暴躁地打斷我:“我不在乎!你怎麼想,你心裏是誰,我現在根本不在乎。你不用說什麼公平之類的字眼,好像你是站在道德製高點。而我是個覬覦兄弟女人的小人。”
我立刻反問道:“你不是嗎?”
燕少很有些蠻橫無理地:“是又怎麼樣?難道我連一個死人都爭不過嗎?他已經死了,我還活著,你也活著。難道我們的活,都抵不過他的死麼?”
燕少說出這句話,我是震驚的。
因為曾經,汪漣冰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抵就是他身為一個活人,不能理解我為一個“死去”的燕少而堅守的動力在哪裏。
沒想到,時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候,我不能承認我是和燕少有關聯的,所以我也不能反駁阿冰。
但是今天,我是可以的。
所以,我說:“因為愛。”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是在顫抖的,我說:“因為我愛他,而我不愛你。不論我跟你如何接吻,擁抱或是依偎在一起,我依然是愛著汪漣冰,而不是愛你的。”
我這句話剛說完,燕少已經壓了下來。
他有些侵占似的,報複似的咬著我的嘴唇。
他幾乎要捏碎襯衣的鈕扣,他抓著我的衣領撕扯,他說:“那我就幹到你忘記他為止!”
他繼續說,話語裏是無法解釋的瘋狂:“如果汪漣冰總是在你腦子裏,那我就把他強行趕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腦子挖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得到他眼裏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並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