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一直沒醒,也沒脫離危險。小甜甜又打電話來詢問過,她說符大師兄還有小相公都在泰國為燕少作法祈福,希望他可以熬過這一關。
我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
回想燕少還陽後的這一個星期多發生的點點滴滴。
手伸到枕頭下,指尖似乎碰到了什麼薄薄的東西。拉出來一看,是一張紙片。
我打開燈,坐起來,看到上麵寫滿了龍飛鳳舞的字——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枕下。
等待在一個黎明,或是一個清晨,被你的指尖臨幸。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眼下。
等待在一個轉瞬,或是一個眼神,被你的雙眸垂青。
我是一張紙片,藏在你的心裏。
等待在一場邂逅,或是一個沉思,被你的愛情眷顧。
……
這是燕少的字跡。
應該是他賴在我家裏補眠的時候,寫下來的。
眼淚不知不覺就滴下來,模糊了紙上的墨……
翻過來,紙片背麵還寫有一行字:我的命運不會是進到洗衣桶吧?
這種很反轉的幽默,是燕少的風格。然而此時見到,我卻隻感到無限心酸。
早上的時候,阿青來電話,告訴我燕少醒了,目前是脫離了危險。
阿青說,燕少見到他,問了他我在哪裏。
“他隻張了嘴,沒有發出聲音,不過我知道他在問你。他很虛弱。還帶著氧氣罩。”阿青這樣說。
我給小甜甜去了電話,告訴她燕少醒了。
小甜甜立即在電話那頭問:“你不會是想要去看他吧?”
我說,燕少在問我。
小甜甜沉吟了片刻,然後回答我:“等他身體穩定了,你去見他一麵,徹底跟他斷絕吧。”
我見到燕少已經是周三了。
還是小米和秦月天因為要去探望他,叫上我一起去的。
燕少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見到我們臉色都亮了一點。我們一進去,都還沒有向他問好,他就挑著眼跟我們開玩笑:“實在抱歉我還活著,沒什麼遺產可以分給大家。”
小米嫌棄臉:“你吉利點行不?自己咒自己也是沒邊了。”
秦總笑著坐下:“本來周一就要來看你。伯父說等你好些了再說。人啊,要服老啊。”
我在一旁聽他們相互調侃,隻低著頭不說話。
燕少突然叫我道:“林小瑩,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是怎麼栽的?”
我有些慌亂的抬頭,不知道為什麼燕少要突然當著小米和秦總這樣問。
小米和秦總都把目光投向我。
我隻能尷尬地笑了一下:“聽醫生說是最近熬夜太多,疲勞過度導致的心髒驟停?”
燕少微微一笑,往後麵靠了靠:“算是吧。”
他麵上有種秘而不宣的表情,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已經能讓旁觀者有所猜想了。
小米眼尖,已經略微發現了一丁點不尋常,他瞅瞅我,又瞅瞅燕少,誒了一聲:“不會吧……難道說是……”
秦總的臉色有點僵,然而卻也沒什麼大的表情變化。
我見大家都在往某個不純潔的角度去想,忙解釋道:“不是那樣的。是……是那天其實是我送燕少到醫院的……”
我這話說完,小米就倒吸一口冷氣:“你們半夜在一起?幹什麼?”
這時候,我明顯看到秦月天的眼神之中有什麼跳了跳,然而他壓得極好,令人不易察覺他情緒上的變動。
我看著後麵嘴角上揚的燕少,眼眸中有些許的壞,一臉要看我如何解釋的樣子。
燕少的態度告訴我,他有公開我們關係的意向。
但我不敢說我其實已經開始和燕少拍拖的事實,因為接下來……我們大概就要分手了。
所以,我隻能告訴小米和月天:“那天晚上,趙安蒂和她姑媽找我,逼我把手裏的公司股份低價賣給趙安蒂。我沒同意,她們就把我關凍庫裏……然後,燕少正好過去見到了吧,把我救了出去。”
說到這裏,我對燕少微微鞠躬:“總而言之,謝謝您了。可能我脂肪比您多,皮糙肉厚的……所以您現在生病躺這兒,我還生龍活虎的來探望您。”
我劈裏啪啦的把事實的一半說完,禮貌客氣地對燕少道謝,倒是讓他略微怔了怔。
我看到秦總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小米則是嘴往後斜了一下,一股戾氣呼之欲出。
不過誰也比不上燕少驟降的臉色,燕少陰沉且有些氣勢嚇人地開口:“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她們綁你居然是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