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扶住他,問他怎麼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阿青的聲音從竹林裏傳來:“哥、小瑩姐,你們在哪兒?”
我應著聲,阿青便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奶奶找呢,說有事情要和哥哥聊一聊……誒,哥你怎麼了?”
燕少已經痛得跪在了地上。
我忙跟阿青說:“他有些頭疼,你來把他扶起來。”
阿青聞言,便忙俯身去扶燕少。
誰知道他的手剛剛碰到燕少,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一樣,啊的慘叫一聲,被直接彈到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我難以形容當時我的手足無措。
燕少頭痛欲裂無法動彈,阿青莫名倒地昏迷不醒,我手腳無力難以應付……
不過幸好的是甜甜和牙牙趕了過來,沒一會兒家靈姑媽也來了。
叫了警衛,把我們三個病號都抬回了家。
燕老太太聽燕少說頭痛,拿了什麼頭痛粉給他吃,家靈姑媽罵:“這麼冷天,還把外套脫了,肯定感冒了唄。”
忙活了好一陣子,燕少的情況才好了過來。
可是阿青卻依然昏迷不醒。
燕老太太本來有事要找燕少的,見他這樣,也讓他先回房間休息休息。
燕少很沉默,隻是拉著我的手,一言不發地上樓了。
等進了門,我問他要不要休息時,他才緩緩搖了搖頭,回答我:“沒什麼,我隻是……突然想起了九歲之前所有的事……”
我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問他是真的麼?全都想起來了,到底是些什麼事?
燕少隻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失神地看著門外,說道:“阿青可能,真的不是我父親的孩子……”
燕少看著燈後的陰影:“秦月天,我們也確實是認識的……”
他拉著我,到舒適的軟沙發上坐下。
燕少給我講了一個他記憶裏完整的故事……
一個聽起來很普通,但其實暗流洶湧的故事。
燕家是富貴的。
這富貴從上上個世紀末就已經開始了,此後一直延續百年,這在曆史上,也是很罕見的。
然而這富貴卻在上世紀中旬,被打上了一個沉重的詛咒——
那就是這個家族裏的男人,永遠也不可能活過二十七歲。
不管是疾病,還是突然暴斃,甚至是災難事故……
從燕少記事開始,整個燕家就隻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他父親,另一個就是他。
燕少說,記憶裏,父母是很恩愛的。
但母親卻時常都會一個人偷偷流眼淚。
有一次她哭被父親看到了,燕少聽到母親在哭著說:“你都不在了,我一個人怎麼帶孩子活下去呀,到時候就和媽一樣,守著自己的丈夫走了,還要守著自己的兒子走,然後還要看著自己的孫兒也這樣嗎?”
燕父勸他母親:“我走了,你就改嫁,再給別人生兒子。這樣你也好過一些……”
母親卻哭得更傷心了。
這之後,母親很想再生一個孩子,可是一直懷不上。
父親又勸她說:“你再生,也隻能生下女兒了。別掙紮了,順其自然吧。”
不過從那以後,母親就變得有點偏執起來。
那時候,燕少的小姨,就是楊姨,經常到他們家來玩。
燕少說上一輩感情的事情他不太清楚。
不過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小姨是很喜歡他父親的。
但是父親對小姨嘛……也就那個樣,一直有種客氣的疏遠。
楊家的條件也不錯,媽媽也經常帶著他回那邊去玩,燕少記得家裏的老人一直勸小姨相親結婚。
但是小姨就是各種人瞧不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燕少發現小姨和媽媽經常聊天的時候,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他仔細去聽,大概捕捉到了以下信息。
第一,媽媽很想再給他生個弟弟。
第二,小姨貌似有辦法讓媽媽再懷孕。
第三,媽媽決定按照小姨的辦法試一試。
從那以後,媽媽好像信了什麼奇怪的教,每月都要按時做一些奇怪的儀式。
這事情讓父親變得很憤怒。
有一次他把媽媽祭祀用的東西全都砸爛了,父親說他是無神論者,這個家裏不準出現這些東西。
燕少記得媽媽那時候瘋了一樣的問父親:“那麒麟呢!傳說中的麒麟又是怎麼一回事!”
燕少說大抵從那時候開始,父母的感情就出現了裂痕。
那時候他還小,也就五六歲。
在院子裏玩得最好的一個小夥伴,就是秦月天。
燕家和秦家關係並不好,幾乎處於互不來往的狀態。
燕父的職位和秦父的職位,也屬於平行線狀態,從無焦點。甚至說兩家的人見麵了,都不會打一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