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一個活人也沒遇見,周圍寂靜得連空氣裡的塵埃都好像靜止了。大太陽底下,尤文溪心裡都有些發毛。
到巷口,她悶頭轉彎,卻一頭撞進一個人懷裡。尤文溪條件反射後退一步,說了一聲對不起。
“尤老師?”被撞的人驚訝地喊道。
尤文溪道完歉就已經看清來人了,是他們學校的另一個老師,高二六班的班主任,教語文,叫徐漆,五十來歲,沒什麼能力,工作二十幾年還隻能混個普通班的班主任,拍了這麼多年校長的馬屁還越混越差。
尤文溪詫異他也出現在了這裡,剛想問,卻聽他已經先道:“我來這家訪,尤老師怎麼也在這?”
尤文溪一抿唇:“我也家訪。”
尤文溪話不多,徐漆雖然是個語文老師,這時候卻顯得有些局促,在尤文溪說完話後一時竟有些無言。
尤文溪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問徐漆:“徐老師哪個學生也在這住?”
徐漆忙接話道:“廖晴,那個有點叛逆的女學生,染了一頭黃頭發,在學校好像還挺有名的。”
尤文溪對他這個學生有印象,她笑了笑道:“你謙虛了,何止有名,那是大名鼎鼎。”
徐漆有些尷尬,幹笑道:“尤老師就別挖苦我了,學生不聽話,我也黔驢技窮了,口水說幹不管用,叫了三次家長沒一次來的。”
尤文溪點點頭:“所以這次來家訪了?”
徐漆歎氣:“山不就我我就山,這姑娘昨天沒來上課,假也沒請,家長電話也打不通,問她朋友沒一個知道怎麼回事,我隻好過來跑一趟。要真出事了肯定要說我這個班主任不負責任。”
沒想到他還算盡職,尤文溪發自內心道:“確實。”
話說開了徐漆好像也沒那麼拘謹了,問尤文溪:“尤老師又是為了什麼事家訪?”
尤文溪道:“馬上要高考了,有個學生病了。”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徐漆驚訝道:“這麼關鍵的時候病了?”
尤文溪也有些愁:“前兩天下雨,這兩天又熱成這樣,冷熱交替,自己還不注意,壓力又大,病了也正常。隻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徐漆看尤文溪很關心這個學生,不免多問兩句:“尤老師這麼上心,這學生成績還不錯吧?”
尤文溪輕飄飄看了徐漆一眼,語氣平淡:“一般。”
徐漆再次感覺到了無形的尷尬,幹笑一聲,正想說什麼轉移話題,卻聽尤文溪又道:“時間不早了,既然要家訪咱們就不聊了,在這別過吧。”
徐漆也暗鬆了一口氣,他麵對尤文溪的冷淡竟覺得有些緊張,忙道:“好,那再見。”
尤文溪略一點頭:“再見。”她說完便繞過徐漆走了。
徐漆卻在原地目送她。
尤文溪一腳捅穿一塊橫在地上的木板受了傷,腳踝處血珠汩汩冒出來,就跟金魚往外吐的一個個泡泡。禍不單行,她忍著疼跨過那塊木板,還沒站穩又崴了腳,而且還是那隻剛受了傷的腳。
摔倒時蘋果滾了一地,她站起來試著走了走,腳鑽心的疼。無奈之下她坐到一處尚算幹淨的台階上,脫了高跟鞋。白皙的腳丫子踩在髒亂的地上,就像從汙水池裡開出的一朵睡蓮。她一蹦一跳地去撿蘋果,撿到第三個時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尤文溪。”
尤文溪鬆了口氣,扶著牆要站起來,不再亂跳著去撿蘋果了。
來人力氣很大,走過來一把扶起尤文溪:“你腳怎麼了?”
尤文溪撐著他胳膊,扭頭看他:“扭傷了,還被劃了。井西你昨天為什麼不去上課?”
叫井西的男生身材高大,留了一頭板寸,五官端正帥氣。他是單眼皮,眼尾很長,看人時挑高眉,乜斜著眼,顯得有幾分玩味與不屑。
“想去就去了不想去就不去。”
尤文溪瞪著他:“你成績本來就不好,考個三本都困難,還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這是想復讀是嗎,復讀有多難你心裡有數嗎?”
井西向前一步,滿不在乎道:“有數啊,可考不上為什麼非要復讀?”
距離太近,尤文溪下意識想往後退,卻努力克製住了,她站穩身體,直視井西的雙眼,一句你有數個屁堵在嗓子眼轉了一圈又下去了,最後道:“你對高考就這麼兒戲嗎井……”
然而她話沒說完,井西手從她膝彎穿過,一用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尤文溪大驚失色,差點咬到舌頭,教育的話也來不及說了,掙紮著要下來:“井西你幹什麼?”
井西神色淡漠,不為所動地抱著尤文溪往巷外走:“帶你去附近診所看看。”
雖然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什麼人,但要去診所怎麼也不該是這個姿勢,更何況她還是他的老師,班主任,成何體統!
尤文溪壓著怒火一巴掌扇在井西腦袋上,冷靜下來後聲音涼涼:“放我下來。”
井西停了下來,低頭看懷裡的尤文溪。這麼折騰一通,尤文溪頭發淩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