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2 / 2)

「大哥,不瞞你說,我本身就喜歡男的,不是他逼迫的我,我是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石頭,我記得你以前不是看上他家妹妹的麼?」唐季不解。

唐時笑了笑,「趙續身邊不都是有她哥護著麼?」他故意將話說得這麼含混。

果然,唐家人都腦補了唐時其實是拿趙續當掩護的場景,一時間竟然更加心酸。

「石頭啊,你當真喜歡他?他也是非你不可?」唐慶眉頭稍微舒展了些,在他心中,唐時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唐時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阿爹,確實如此。」

唐慶之前一直心憂此事,沒有關注唐時的麵容,此事倒是起了這個心⑤

袁鏞擱下毛筆,凝目看了墨畫一會兒,方開口道:「石頭啊,你看為師此畫如何?」

「形神俱佳。」

袁鏞嗬嗬笑了幾聲,看向唐時,接著坐到院中的凳子上,唐時替他倒了杯茶,「老師,弟子遊學歸來,有些事想與老師說一說。」

袁鏞喝了一口茶水,「你是說那些流言?為師都聽說了。」

唐時笑得乖巧,「此為其一。」

袁鏞一愣,「你這僅僅一個其一就足夠令為師驚訝的了,怎麼,還有其他事情?」

唐時嘆聲,「老師,弟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不論,看來,老師是還未收到弟子的信,既然如此,弟子就當麵與老師道來。」

袁鏞見自家小弟子嚴肅的模樣,不禁也正了神色,「石頭,出了何事?」

「老師,在弟子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您能否告知弟子,三年前您回京都那一趟,是為了何事?」

袁鏞沉默地看著唐時良久,這才捋須嘆息,「為師差點忘了,你一直與趙縉形影不離,應當是知道了不少事情,你要與為師說的事情為師也已經猜到了,為師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罷了,你也不用為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為師早就勸誡過多回,如今被衛指揮司查到,也怪不了誰。」

唐時素來知曉老師心胸寬廣,可如今看著麵前的老者,他是打心眼裡敬佩,「老師,弟子慚愧,可是弟子還是想要問一問,此事或可牽連老師的家人,弟子擔心老師到時候心中難過。」

袁鏞明白唐時是想要幫他一幫,隻是,衛指揮司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插手的?更何況,「為師不是沒有勸過她,隻是,公卿世家屹立百年不倒,枝繁葉茂,誰又能想到再大的樹也會有腐朽的一天?又或許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隻是在賭,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

唐時未料老師竟然看得如此通透,隻是再通透的人麵對親人遭難也會傷心難過的吧?

「老師,如今事情還未有定論,您要不要再去一趟京都?」

袁鏞笑看著他,「石頭啊,為師已近古稀之年,半截身子骨都已入土,有些事情為師不是不願意去做,隻是沒有精力去做了,有些事情,即便為師去做了,那也毫無意義。為師不是不明白,你將此事告知為師其實是在為難趙縉,依為師看來,那趙縉對你著實不錯,你可不要辜負了他。」

話題一下子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唐時隻好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老師,弟子知曉了。」

「世人多言衛指揮司猶如豺狼虎豹,那趙縉的位子也不好做,稍有不慎那可是殺頭的罪名,權勢雖大,但風險也極大,石頭,日後這種事情你可莫要再胡來了。」袁鏞言罷,將墨跡已乾的畫卷了起來。

唐時被他這麼一說,才驚覺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般輕巧,倘若老師真的將消息遞至京都,即便隻是告知一人,那也提防不了對方的無孔不入,到時候自己當然無事,可是趙縉就不好說了。又或許,他不是不知,他隻是假裝不知,仗著趙縉的那份心意不願自己為難,卻令趙縉險些陷入危險境地,他實在是太自私了!

袁鏞看著自家小弟子素來平靜的麵容不斷變幻神色,就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唐時是為了他這個老師著想,可是這不是一件小事,這是皇帝決心要做的一件大事,稍有差池,趙縉這個衛指揮使可是會丟掉性命的。自己年紀這麼大了,陪不了小弟子幾年了,日後能陪伴小弟子一生的唯有趙縉,自己這個小弟子糊塗,可他這個為人師的當然不能因一己之私跟著一起糊塗。

還有,外頭的傳言他是知道的,要說不是趙縉派人故意傳的,他老頭子是不信的。他雖然看不到小弟子娶妻生子了,但能有這麼一個人相伴,他還是很放心的。

「老師,弟子知道錯了,弟子想要啟程去京都。」他不想在這裡等著趙縉了,他要自己去尋趙縉,他可不能將趙縉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