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啊點,就算沒到一葦渡江的境界,可那纖巧的身子也算是踏水而來,教人不得不驚傃那一身絕妙的輕功。

雪雨並不覺得自己露了什麼了不起的絕學,立於涼亭之中,白衣飄飄,她的眼中沒看見誰,就看見柳飄飄那胖胖的八師兄。

基於\"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住在綠柳山莊的這陣子,她深受這顆肉包的款待,就連早餐也是由他親自張羅,讓她晨功後可以在這涼亭內悠閒用餐。

這時間久了,就算沒人教,她也覺得該表示出一點善意,別老是見了他就隻會喊她餓了。

但,善意?

這要怎麼表達啊?

平淡卻極其重點的一句,問得豐年慶一陣啞然。

\"二師兄您怎麼這麼說?這當然……當然是有……有用……\"嘴上雖這樣講著,可不確定的視線卻忍不住朝雪雨看去。

\"八師弟,若真是一般人的血就能減免赤蠍熾毒發之苦,那雪姑娘何苦揮刀引自己的血,吩咐一聲,這莊園裏的人血還不夠多嗎?\"容飛羽溫言提醒。

因為這話,雪雨多看了他一眼。

並非她壞心,隻是沒人問起,她也沒興趣主動說明,所以原先她還在想,若藥引仍不見下落,那麼等兩個月後他毒發之日,她倒想看看,會有哪些人在他的病榻前揮刀自戕?而他,又是會被灌下多少血酒?

倒沒想到,這弱到不行的病書生,竟已經發現當中的玄機,真是教她意外了。

是偶然的嗎?

她懷疑,忽地又教她想到,就在剛剛不久前,她才脫口叫了一聲肉包,所有的人、包括胖肉包自個兒都弄擰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想吃肉包;就他這人,聽出了她言下之意,還指正她肉包的本名……

愈想愈覺古怪,雖然說不出個名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那讓雪雨忍不住朝容飛羽又多看了兩眼;後者隻是對她淡淡一笑,示意要侍女為她斟上清粥。

這當頭,兩人可以說是四目交接了,可她一張冷傃的麗容非但沒有女孩兒家該有的羞怯與退卻,反而還大方的跟著他四目對望,直到侍女送上清粥,麵無表情的她這才接過粥品,低頭便開始吃了起來。

麵對這一小段,隻能讓人稱之為無聲勝有聲境界的片刻間,豐年慶自認是俗人,實在參不透個中玄機。

他當然也想弄懂!

但一來,身為師弟的他,於禮沒法兒從兩人四目交接的當頭插嘴,再者,他也沒膽在雪雨進食的時候開口……天啊!想到這個就教他發抖。

還記得,在他接手招待工作的最初時,那時的他還沒摸清雪雨的進食習慣,不就是在她吃飯的時候多問了一句,真的就那麼一句而已,而這個女人行事之果決的,竟連一丁點的機會也不給他,也不講什麼情麵,就這樣迅雷不及掩耳的彈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到他的嘴裏。

之後,他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害他嘴麻了兩個時辰……而且最要命的是,是以張著嘴的表情,僵在那裏麻了兩個時辰!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天他耗費大半天時間躲在房裏等恢復正常的慘痛心情,更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當他的嘴總算恢復知覺時,一張臉皮之酸痛的,現在光是回想,都覺得嘴角忍不住要抖了起來。

在這樣的前提不,他哪有膽開口打擾雪雨這會兒用膳的心情?

無視於延壽的眼神示意,擠眉弄眼的催促,豐年壽沉住氣,跟著親親二師兄,兩人一塊兒陪著雪雨用早膳,一直到他確實等到雪雨用餐完畢,取過侍女遞上的布巾擦嘴了,他才敢開口──

\"敢問雪姑娘,不知方才我二師兄所說的事,是真的嗎?\"

雪雨瞄了他一眼,冷淡高傲、氣勢尊貴的有如一個女王,反問道:\"你說呢?\"

要他說?

他要真說得出來,還需要問她嗎?

豐年慶苦著一張臉,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八師弟,別想那些了,喝你的粥吧!\"容飛羽不想他在這問題上打轉。

因為他的開口,雪雨又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