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搏鬥也活下來了,沒事兒的。」威福安慰我,我點點頭。
那晚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夢,夢裡,我一身喜服,正在與莫言拜堂,拜堂完畢,莫言摟著我回到新房,我們喝下交杯酒,忽然他的酒杯落在地上,血從嘴角滑落。
「夫君,你怎麼了?」我撲過去,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額頭全是汗,不斷在地上翻滾掙紮。
「夫君?」
「酒裡有毒。」他用力說出這幾個字然後又痛苦得翻滾起來,我腦中一片空白,酒裡有毒,那毒是我給他喝下的,我親手餵他喝下的,眼淚嘩嘩的流。
「殺了我,雨兒,殺了我。」他喚我雨兒?我是誰?忽然我的腦中開始混亂起來。
他扯住我的手嘶鳴:「殺了我,求求你了。」他看我的眼神帶著絕望的哀求,床邊就掛著他的佩劍,我含著淚抽出劍。
「動手,快,我受不了了。」他撕心裂肺的哀嚎讓我的心痛到麻木,我舉劍他看我,這一次又是完全不同的眼神,帶著一抹淡淡的溫柔和感情,我閉上眼用力刺下,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窗外火光沖天,尖叫聲,廝殺聲,好像就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錦緞長袍,袍上繡著紫金龍,他俊美如謫仙,卻邪惡如修羅,他的手中提著一具屍體,那是屬於父親的屍體,一鬆手,那屍體跌落在我腳邊。
「你果然親手殺了他。」男人的聲音溫潤低柔,嘴角抿著笑,我雙手顫唞,齜目欲裂的看著他問:「是你下的毒,為什麼?」
「嗬,唐雨兒,我毀你清白,將你送給他,還促成這門親事全是為了這一刻啊,你還不明白嗎?你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本來我想等洞房花燭,他發現你是殘花敗柳時再戳穿一切,但後來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讓你親自送上毒酒給他喝,再讓他痛不欲生,逼你親手殺了他會更有趣。」
唐雨兒?我不是,我不是唐雨兒,我是唐鑫兒啊,我不是唐雨兒,我抱著頭猛然睜開眼睛,一身的汗濕透了全身,我正在客棧的客房裡,沒有喜服,沒有毒酒,沒有殺戮,我喘熄著坐起來,為什麼夢中他們都叫我雨兒?我到底是誰?
那個夢那麼真實,真實的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我捂著頭,總覺得有些東西被蒙住了,天還沒有亮,窗外黑漆漆的卻讓我稍稍鎮定下來,難道是我太過擔心莫言才做了那種夢嗎?
重新躺回床上,我發愣的看著床沿,卻是再也睡不著了,這時一個焦急的腳步聲來到我門外威福的聲音馬上滲透進來:「夫人,出事了,老大他出事了。」
第151章 發誓永不相見
我驚的一下子跳下床,披了件外紗就衝去打開門,隻見威福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站在那。我心一揪。那個不祥的夢忽然浮現眼前,我站不穩的扶住門框顫聲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夫君到底怎麼了?」
「老大,老大被攝政王吊在軍營門外,打得遍體鱗傷,還揚言,三日找不到你的話,就挖掉老大雙目,再三日就斷他手筋,再三日斷腳筋,慢慢折磨他直到你出現為止。」
我摀住雙唇,眼淚嘩嘩的流,幾乎說不出話來,緩了半天才虛弱的問:「現在過了幾日?」
「明日就是挖雙目的最後期限。」威福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還好,還來得及。快帶我去。」
「可是……」威福有些猶豫,我淡淡的說:「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就算死也要保住他的雙眼。」
「夫人,你去會死的,那攝政王嗜血到了此地步,你一個弱女子怎能承受?」
「那夫君就該承受嗎?他做錯了什麼?唯一的錯就是聽命娶了我,命令是攝政王下的,現在又這樣對待夫君,那樣的昏君,我怎能讓夫君死於他手?」
「夫人……好,我帶你回去,如果要死。我陪你們夫妻一道上路。」威福摸了一把臉,帶我騎馬飛快的趕到軍營外,我們到時已經是黃昏,戰鼓齊鳴。威福臉色突變:「這是行刑前的鳴鼓,快。」
我飛快的跳下馬,衝到門口,一隊士兵擋住我問:「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我就是攝政王要找的唐鑫兒,我來了,放了我夫君。」
這時一個硬朗的漢子走了出來,看到我微微有些吃驚,他吩咐那些士兵:「放開她。」
我衝進去說:「我要見攝政王,要殺要剮隨便他,隻要他放了我夫君。」
那漢子歎了口氣說:「二小姐,你這樣說。怕是那莫言死得更快,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快放了我夫君,不要挖他的雙目。」
「他對你就如此重要?」忽然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我舉目望去,長梯之上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裡,背對著夕陽,臉被光模糊了。
「是,他是我的夫。」我堅定的說。
「他不是。這天下沒人能做你的夫,除了本王。」他一步步走下來,渾身帶著逼人的煞氣,身邊那漢子歎了口氣退開一步小聲說:「小姐慎言,千萬不要再惹怒王爺了。」
「你就是攝政王?」我咬牙切齒的問,那個昏君,出爾反爾的小人,我父被他困,我夫被他傷,他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