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我們二人了,我又有些緊張起來。
他摟著我坐到桌邊,硬是將我抱到腿上,我隻覺得臉都燒透了,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早些時候,是本王心情不好,掃了你的心血,本王給你賠不是。」他貼著我的耳低低的說,好似在哄孩子般,我一愣,尊貴如他居然向我道歉起來,我真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為何前後那麼不同?曾幾何時,我隻能遠遠的望他,甚至他下旨嫁我到邊疆時,我都無法反抗,現在他卻向我道歉,這是為什麼?
「我不懂,王爺為何這樣待我?又為何那樣待二姐?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善變?」這些曾經屬於二姐的殊榮,此刻全部都成了我的,那麼是不是在不久的將來,二姐的慘況也會降臨到我身上?
「我從未變過,你就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你記憶被人改了,但性子卻還是這樣的純善,那唐雨兒刁蠻任性,是你記憶中的二姐嗎?」他歎著氣,似乎是頗感無奈的。
我細細的去想,被他寵著的二姐,卻想不起來了,記憶支離破碎的。
「那王爺的好,會長久嗎?」沒有女人能抵擋住他的好,他的寵,我也是,對莫言我多的是依賴,是親情,對他,我卻說不出心裡的五味陳雜到底是哪一種。
「生生世世。」他許下的諾言令我眼眶發紅,眼兒發酸,可是忽然,腦中一片火紅,刺目的血,那深沉的恨,生生世世,若是再相見,我寧願灰飛煙滅。
我忍不住推開他,跌坐在地上,他一愣,隨即過來拉我:「雨兒,你怎麼了?」
「不,我不是雨兒,不要再叫我雨兒,我不是唐雨兒,我是唐鑫兒,我和你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你放我走吧。」那些話就這樣說出去了,收不回來,我的腦中隻是迴盪著恨,刻骨的恨,有些記憶開始慢慢的甦醒,我極力壓製卻有些控製不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那好,你喜歡,叫你鑫兒又如何?不過是個稱呼罷了,放你走,根本不可能,生生世世,你都必須和我糾纏,不死不休。」說這話時,他沒有笑了,臉上是淡淡的惆悵。
「那就殺了我吧,殺了我,我不要和你糾纏。」我撕心裂肺的叫喊,那些記憶已經破蛹而出了,我控製不住。
「鑫兒,你怎麼了?」他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我呆然的看著前方,記憶甦醒了,是,我是唐雨兒,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變成了唐鑫兒的模樣,擁有了唐鑫兒的記憶,我隻記得,我和這個男人,慕容峰,是仇人,那仇深的刻骨。
那一年,我剛剛及笄,被二娘栽了個罪名送到了天佛寺靜思一個月,在去的路上,我看到一匹駿馬奔馳著從我們身邊過去,而不遠處一個小孩正無憂無慮的坐在那玩耍,那馬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居然有想直接踏過去的樣子,我心裡一驚,衝出轎子,想也沒想就取下頭上髮簪向馬屁股丟去。
「嘶!」馬被刺傷,痛得跳了起來,馬上的人用力控製馬韁聽了下來,他看來眼馬屁股上的髮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下了馬,緩步向我走來,我站在那,忽然感到一陣壓迫感,而抬轎子的幾個轎夫都嚇呆了。
「是你傷了我的愛駒?」他走過來了,男人十分高大,我隻到他的胸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明明是他的錯,我為什麼要害怕?於是我也不客氣的抬頭瞪他,一抬頭,首先入目的是他銳利的眼睛,接著是溫潤的薄唇,男人十分俊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慵懶而威嚴。
「我在阻止你草菅人命。」我不甘示弱的回答,他似乎對我的話很感興趣,笑意更濃了些。
「你又怎知我會踏到那孩子?」他的聲音溫潤如玉,我咬著唇說:「你並未想停馬對不對?」
「自然。」他不否認。
「那你是打算飛過去嗎?」我有些氣惱,覺得他似乎在戲耍我,不停馬,肯定會踩到那孩子的。
男人抿唇笑了笑問:「叫什麼名字?是何人家的女兒?」
我對他的無禮感到憤怒:「為何要告訴你這個陌生人?」
「我們還會再見的,有趣的小女娃。」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又上了馬,居然當著我的麵從那小孩兒頭上跨了過去,我呆愣在原地,這樣的人,簡直是任性到了極致啊,他這是做給我看的吧?
「小姐,你惹到不該惹的人了。」這時,一個轎夫終於回過神來,麵露憂色的說。
「什麼?」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那馬鞍,是皇家才能用的金馬鞍,在金陵,能配上這副馬鞍的隻有兩人,一是當今王上,一是攝政王,王上離開王宮的幾率不大,那人應該就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了。」轎夫臉如死灰。
「他是攝政王?」我遲疑的喃喃,傳言攝政王殘酷嗜血,鐵麵無私,一個不高興瞬間斬人全家不在話下,難怪轎夫那模樣。
「我想如果真是攝政王,應該不會同我這個小小的女子計較,你們想太多了,上路吧。」我走回轎子輕輕的說。
「唉,此事要不要告訴老爺啊?」外麵幾個轎夫唉聲歎氣的議論。
「不要了吧,如果真沒什麼事兒,豈不是讓老爺嚇半死,不值當。」